這個時候的蟲族顯然和晏塵想像中的不同,起義的只是一小部分,是一小部分窺探到了自己往後命運的蟲族。
他們不願意成為帝制下的奴隸,所以才遊街、反抗,他們並不是因為聯盟即將覆滅而奮力抗爭。
這並不是晏塵親眼見到的,而是根據不同人的態度猜測、拼湊出來的結果。
或許這一趟奇妙的旅行能給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呢?
他的視線轉移到胥壇身上,胥壇站在門口輕輕敲門,門開了,開門的確實是科波菲爾,他的身邊站著埃爾維斯。
「議長。」
「胥壇警長,請進。」
他們一同進了屋子,埃爾維斯被打發走,城堡里燈火通明,卻絲毫不見溫馨的氣息。
滿滿都是大廈將傾的悲涼之感,只是此刻坐在沙發上的蟲又有幾隻能夠體會到呢?
晏塵百無聊賴的聽著他們你來我往的談話,從最初平和的問候演變為無止境的謾罵。
他是第一次見到胥壇失態,也是第一次窺見胥壇所做的努力。
奧**雅是第一個被處理的世家,他並不像其他的貴族世家那樣富有,他的錢全部投進了自衛兵和流民里。
胥壇在奔走,他穿著一絲不苟,梳著精緻的髮型,在一個又一個的貴族面前奔走,他漸漸放下了自己的自尊,試圖以歇斯底里換來對方片刻的清醒。
有時成功,有時失敗,可是大部分時間都是失敗的。
這一次同樣也是,可這一次他就算用槍抵住了頭也沒能換來科波菲爾的清醒。
第196章
科波菲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端起桌面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他笑道:「警長說笑了,我又能做什麼決定呢?」
胥壇手裡捏著槍,抵在自己的太陽穴上,眼眶通紅:「算我求你。」
他指尖發白,食指緊緊扣著扳機,最新款的量子光彈,只一顆,他就會化作齏粉。
晏塵看著胥壇就這樣和科波菲爾僵持著,一個氣定神閒的坐在沙發上喝著茶,低頭不去看;一個雙目通紅站在原地,緊緊盯著科波菲爾。
一滴淚珠從他的眼眶滑落, 胥壇任由它從面頰滑過, 滴落到衣領里。
這是無聲的對峙,晏塵繞著他倆飄了許久,久到他都覺得有些無聊,甚至看到胥壇舉槍的手發酸顫抖的時候他都不怎麼驚訝。
他好歹也是個軍蟲, 雖然叫警長, 但是也是軍蟲。
久到晏塵都想逃離這壓抑的氣息, 去外面轉轉時, 科波菲爾終於開口:「恕我難以從命, 這個從底子裡就爛掉的種族沒有存在的必要。」
他抬眼,和胥壇對視,眼中有些許愕然,他似釋懷般鬆了口氣:「原來你會害怕。」
「誰都會害怕。」
胥壇語氣冰冷,臉上還有淺淺的淚痕,他右手放下,將槍重新掛回腰間,隨後向科波菲爾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眸中只剩下了冰冷。
「議長,你背棄了你的誓言,你也曾是軍蟲。」
科波菲爾搖搖頭避開他的視線,他失笑,仔細去聽笑聲中只有無奈和淒涼;「算啦……」
他擺擺手,裝出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大方樣子,只是頭頂高高懸掛的水晶吊燈發出的暖光照亮了他晶瑩的眼角。
「什麼誓言,我之所以選擇守護聯盟是因為他生活在這裡,可現在他走了,被聯盟殺死的,你說我還有什麼守護的必要?」
胥壇沉默著,軍帽的帽檐遮擋了一部分光線,他的雙眸和大半張臉都藏在陰影里。
黑色的軍裝襯的他身形挺拔,此刻正如同一棵掙扎向上的松柏,直挺挺的立在原地,不肯曲折。
也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垂著眸,沒有回應科波菲爾的話。
晏塵此刻也很好奇他到底是怎樣的表情,他飄到去他的面前,看著他的臉,卻因為帽檐的遮擋只能看見他的下半張臉。
他剛準備彎腰去看的時候,胥壇忽然抬起頭,藍色的眼底是璀璨的光,細碎的光源印在他的眼裡,如同星河宇宙。
那一刻,晏塵仿佛和他對視。
他說:「可是我守護的還在。」
晏塵看到,他最初進來的時候是迷茫的,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做法就究竟是不是對的,但此時此刻他眼底的迷茫盡數消散,只留下了堅定。
他看著頭頂的吊燈,數個光源共同發光,通過水晶的折射將整個客廳映的十分亮堂,他視線下移,和坐在吊燈正下方的科波菲爾對視。
「議長,你有想過其他人嗎?」
科波菲爾看著這隻雌蟲,只覺得是自己得了失心瘋才會和他說這麼多的話,他冷笑一聲開始趕客。
「呵,胥壇,我和你不一樣,我不理解你的崇高信仰,我在乎的已經沒了,你在乎的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況且……」
他放下翹起的二郎腿,撐著沙發的扶手起身,名貴的西裝和皮鞋與胥壇身上的制服形成了十分明顯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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