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點頭道:「我知道了。」
明光大師站起身來,伸手捏起桌邊棋盒中的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中的某處。
「你謀略,能力,決斷,從不輸任何人,唯一的缺點就是心軟,太重情義了。」說罷,明光大師轉身往外面走去。
謝衍不以為意,淡定地再次落子,淡淡道:「敲了這麼多年木魚,煞氣倒是更重了。你這些年念的經,確實是白念了。」
明光大師來而復去,仿佛什麼也沒有留下。
夜幕深沉華燈初上,崔折玉慵懶地靠在二樓窗口,望著樓下喧鬧的賭場眼底帶著幾分淡淡的倦意。
她穿著一身黑衣,髮髻微散有縷縷髮絲隨意垂落著,發間簪著一朵白花,笑意嫣然隱隱帶著幾分煙視媚行之意。
賭坊的熟客偶爾會忍不住出口調戲這位美麗妖嬈的女老闆幾句,卻幾乎從來沒有人敢真的對她做什麼。
「老闆,謝公子來了。」門外,賭坊的管事低聲稟告道。
崔折玉回頭問道,「哪個謝公子?」
管事的神色有些奇怪,「安成王府世子。」
「不見。」崔折玉揮手,無情地道,「將他打發了,就說我沒空。」
「是。」管事恭敬地躬身行禮,轉身下樓去了。
崔折玉輕嘆了口氣,把玩著手中一朵嬌艷的花兒,有些百無聊賴。
身後另一邊的窗口傳來一聲輕響,崔折玉原本帶著淡淡倦意的眼眸瞬間閃過一道精銳的鋒芒,她飛快地回身卻在看到來人的時候又重新靠了回去。
依然是懶懶的,柔若無骨的模樣。
「這麼晚了,王爺怎麼會光臨我這小地方?」崔折玉笑道。
聲音有幾分暗啞,仿佛帶著一絲莫名的曖昧。
謝衍一襲玄色衣衫,神色淡漠地站在窗前看著她。
「白靖容到上雍了。」謝衍道。
原本還慵懶地靠在窗邊的崔折玉一瞬間坐直了身體,臉上再也不見方才放肆的神色,冷漠的仿佛一尊玉雕的塑像。
她抬手碰地一聲關上了身後的窗戶,冷聲道:「我沒有收到消息,王爺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謝衍道:「你不必知道我從何處得到的消息,我只是來通知你一聲。崔折玉,你的情報網看起來並沒有你以為的那麼精密。」
崔折玉沉默了一下,臉上冷漠的神色漸漸淡去,苦笑道:「莫說是我,就算是王爺…不也拿她沒辦法麼?白靖容,是個妖孽。」說這話的時候,崔折玉眼中帶著幾分恨意。
謝衍淡淡道:「本王對她是什麼不感興趣。」
片刻間崔折玉已經恢復了先前的從容,嫣然笑道:「王爺自然對她不感興趣,一把年紀的老女人,哪裡比得上攝政王妃嬌俏可愛。再過幾年,論容貌攝政王妃也未必比她差多少。」
謝衍警告地瞥了她一眼,崔折玉輕嘆了一聲道:「可惜…這世上跟王爺和駱大將軍一般的男人,著實是太少了啊。就算是現在,也沒有人說得清楚這上雍皇城中有多少人曾經是白靖容的裙下之臣。要知道…如果這些人真的存在,按年齡這些人現在可都是身居高位了。王爺,要小心呀。」
謝衍道:「食色性也,但甘願為了美色付出一切的人,未必有那麼多。否則,當年白家就不會一敗塗地。」
崔折玉笑道:「白家一敗塗地,是因為白靖容不自量力去招惹她惹不起的男人,以為靠自己的美色就能得到一切。說實話,雖然我恨她,但我…實在是有些佩服她。當年她若不是自視太高以為誰都不忍心傷她,或許她真的能成功。」
笑著笑著,一滴眼淚卻從崔折玉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她望著謝衍,輕聲低喃道:「王爺,聽說當年白靖容容顏最盛之時,高祖皇帝都不屑一顧。他…為什麼竟會被一個半老徐娘勾得……是他和高祖差太多,還是我與太皇太后差太多?」
謝衍道:「你既當他死了,就不必耿耿於懷。」
崔折玉咬牙道:「但是,他還沒死!」
「很快就會死。」謝衍掃了一眼她頭上的白花,「明年這段時間,你就可以出孝了。」
崔折玉一怔,沉聲道:「他也來了上雍?他好大的膽子!」
謝衍道:「白靖容來上雍,他定會跟隨在側。」
纖細的手指慢慢揉碎了手中的花朵,鮮艷的汁液將白皙如玉的指尖染上了顏色。
「我要、親手、殺了他。」崔折玉緩緩道。
謝衍正要說話,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公子請留步!」賭坊管事的聲音有些急促地道,「我們老闆不在,請您下次再來吧。」
謝宵道:「我知道她在,我方才看到她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談,你讓開!」
「不行!」管事急道,「老闆有事,現在真的不方便,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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