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月予憶這樣如同謫仙一般的人,誰都沒辦法不心生敬慕尊重。
十八層,對於他們這些殺手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可對於如今的月予憶來說,這就成了一條仿佛走不盡的路。
守衛隊長有些不忍,也不能多做什麼。他只能低著頭引路,刻意忽視身後月予憶急促而微弱的呼吸聲。
走到十層的時候,月予憶低咳了起來,有濃重的藥草味道蔓延開。
但她依舊沒停下。
十六層、十七層、十八層,到最後,每一步都像是要用盡她的全部力氣。
最終站在那扇木門前的時候,守衛隊長都不由得為月予憶鬆了一口氣。
他低聲說:
「閣主在裡面等您。」
然後匆匆離開。
守衛隊長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他很清楚,自己無權過問。
月予憶低聲道謝,站在門外調整了呼吸,才終於推開了那扇沉重的木門。
門扉再次合掩,之後在這裡將發生的事情,沒人會知道。
薛寧朔和幽隱已經等候多時了。
月予憶緩步走近,最終站定在薛寧朔和幽隱面前。
薛寧朔和幽隱都在很早之前就從暗處見到了月予憶的樣子,今天才第一次與月予憶對視。
兩人在江湖上、在朝堂中遊走多年,卻都是第一次被這樣一雙眼注視。
澄澈通透、不含一絲雜念。明明疲憊到了極點,明明形銷骨立,那雙眼卻依舊清明如月光。
「難怪斬空會為你而變成如今這副樣子……」
薛寧朔笑著讚嘆:「月姑娘,百聞不如一見,你當真不簡單啊。」
幽隱的視線尖銳地在月予憶的身上掃視一遍又一遍。
死而復生?或是蠱術?她怎麼可能還活著?
「你為什麼沒死?」
幽隱直截了當地問。
他明明查到了月予憶的過往,不會有錯。
月予憶聲音清冷,在江湖兩大高手面前絲毫不顯慌亂:
「我被餵過所有的蠱蟲後依舊活了下來。從那之後,蠱蟲對我都失效了,包括生死蠱。我可以讓母蠱直接死在我體內,這樣我不用死,子蠱的寄生者也會死。」
幽隱的眉頭緊皺,心中的警惕更甚。
薛寧朔臉上浮著笑容,問:
「孩子,斬顏說你要見我們,還給我們準備了好東西,是什麼?」
月予憶從袖中取出了兩張信紙,向前遞去:
「一張是薛閣主體內沉毒的拔除方法,一張是幽隱殿主家族遺傳病症的治癒藥方。」
這就是薛寧朔和幽隱今日出現的理由。
從月予憶那裡,斬顏給他們帶來了無法拒絕的條件。
月予憶要用這兩張紙來換方尋歸的命。
薛寧朔沒有接過那兩張紙,而是笑著問月予憶:
「月姑娘,我們該怎麼相信這兩張是藥方、而不是專門為我們準備的毒藥?」
月予憶沉靜地回答:
「你們會找人試藥的。而且,就算殺了你們,尋歸也不會活下去。你們一定在我來這兒之前就下了指令,一旦你們出事,就去殺了方尋歸。」
她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是淡然從容的模樣。
幽隱聲音帶著威脅,逼問她:
「你怎麼能保證這兩張藥方有用?」
月予憶淡笑著回答:
「就憑我是我。」
薛寧朔大笑著,接過了那兩張沾染著濃重草藥香氣的紙,狀若不經意地翻看著:
「哪張是我的?」
月予憶從容地說:
「左手那張是你的,右手那張是幽隱殿主的。」
幽隱皺著眉,接過藥方,看著那上面古怪奇異的用藥,沉默不語。
隱王一支有家族遺傳的隱疾,病發之時狀若癲狂,且不知何時就可能因血脈逆行而暴斃。
因此他九年之前只能輔佐新皇登基,卻不能自己坐在那個至尊的位置上。
如今,隱王對皇位早已不再緊盯不放,但這藥方依舊值得他今夜來此見月予憶。
幽隱聲音低啞,警告著月予憶:
「你應該知道騙我是什麼下場。」
月予憶只是輕輕點頭。
薛寧朔把藥方收了起來,盯著月予憶,突然大笑出聲:
「月姑娘,你實在是醫者仁心。現在藥方我們得到了,看你如今的樣子,也是將死之人了。如果我們還是要殺斬空,你怎麼辦?」
薛寧朔側過頭看幽隱,臉上帶著令人生厭的挑釁笑容,像是要尋一份認同。
幽隱默認了薛寧朔的說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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