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自己的血混著生死蠱,與墨汁一併寫成了那兩張藥方。在你們觸碰到紙張的時候,生死蠱就生效了。你大可殺了我,因為我要做的事,已經成功了。」
薛寧朔的雙拳緊攥,骨節泛白。到最後,他還是鬆開了手,沒能對早已埋伏好的殺手發出「殺了斬空」的信號。
他終於明白,月予憶把今夜的來訪當作了一場有去無回的交易。
用她的命,換方尋歸活下去。
月予憶後退了幾步,讓幽隱的劍尖從自己的脖頸上移開。
劍尖上沾染了一寸的鮮紅血跡,藥香詭異而濃重。月予憶在傷口周圍輕一點了幾下,暫時止住了血,然後,再次將手中的兩張新藥方遞給了幽隱。
她依舊帶著從容的笑意,輕聲說:
「生死蠱是脅迫,藥方是誠意。不知道二位吃軟還是吃硬,於是我都安排好了。
「其實這件事很簡單,生死蠱的子蠱在你們身上,母蠱在方尋歸身上。如果你們要殺了方尋歸,你們也會死。
「所以,請你們別殺他。」
月予憶眼神清澈剔透,聲音柔和,說出來的話卻讓薛寧朔和幽隱都不由得心生寒意。
這究竟是個何等瘋魔的人……
薛寧朔突然低笑了一聲,然後笑容逐漸猙獰可怖。
他誇張地搖頭鼓掌:
「不愧是月姑娘,這一步棋雖險,確實在是妙。可是月姑娘你想過沒有?你也把我想得太善良了?死亡不可怕,活受罪才是最可怕的。你死後,我可以把方尋歸抓回來,在他活著的同時,剖開他的胸膛,從他體內取出母蠱。」
他咧開嘴,眯著眼盯著月予憶。
幽隱接過了薛寧朔的話:
「你現在把蠱蟲取出,我可以讓方尋歸死得痛快一點。不然,我有的是辦法讓他生不如死。」
月予憶輕輕點頭,絲毫不顯慌亂。
她當然料到了。
她的視線在薛寧朔和幽隱的身上游移,良久,她笑了,笑聲暢快肆意,笑得原本蒼白的臉色都泛紅。
薛寧朔心中生出不安,強裝從容地問:
「月姑娘這是棋差一籌,悲極反笑?」
月予憶的笑聲停了下來,輕咳了幾聲。
她緩緩說:
「想知道我最大的籌碼是什麼嗎?」
注視著二人憤怒到抽搐的嘴角,月予憶一字一頓地說:
「我敢賭命,你們不敢。」
她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傷口:
「被我的血餵養的子蠱都很乖,一旦感應到母蠱有危險,子蠱就會立即變成穿腸毒藥。二位也不必試圖尋找生死蠱的解法了。我以這條命和你們賭,你們永遠都找不到。」
她的笑容逐漸加深,在此刻竟如同鬼魅。
「我死後,煩請二位多加照顧方尋歸。如果他出什麼差錯,我保證,你們不會多活一秒。」
薛寧朔直至此時,才終於理解了月予憶這一步棋究竟下得有多巧妙。
真是個夠狠的女人。
如此一來,不僅薛寧朔和幽隱不能殺方尋歸,江湖上的其他勢力也會被斬血閣和幽冥殿告知不可再找斬空出手。
最重要的是——
方尋歸自盡的可能性也被月予憶一併封死了。
就算方尋歸想在月予憶死後隨她而去,薛寧朔和幽隱也不可能允許。
方尋歸不得不好好活下去。
薛寧朔面色逐漸頹敗了下去,他有些感慨地搖頭:
「月姑娘啊……你這麼做,想讓方尋歸怎麼辦呢?十年前方雲漠的死,已經讓他賠上了十年時間,如今你又要成為他此生永遠的執念嗎?你不擔心他怨你嗎?」
月予憶笑著回答:
「我不在乎。他怨我也好,恨我也罷,我都不在乎。
「成為他的執念也好,總好過讓他渾渾噩噩地了此一生。
「只要他能活下去,我什麼都不在乎。」
薛寧朔咂舌,臉上一片煩躁和惱火。他又問:
「顏昨袖呢?你給她安排了什麼退路?」
薛寧朔看出來了,月予憶這女人遠比自己想像得可怕。她一定也為顏昨袖安排了保命的退路。
月予憶微微一笑:
「昨袖的退路,我不會告訴你們的。二位別擔心,只要你們不對顏昨袖不利,她的退路就與你們無關。」
說完,在薛寧朔和幽隱戒備的眼神中,月予憶從腰間取出了一把匕首。
她平靜地對薛寧朔和幽隱說:
「二位不必擔心今日的話傳出去,讓你們的安全受威脅。這些話不會有任何人再知道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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