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都是什麼事啊。
也難怪老頭兒氣成這樣,江湖上誰不知道北原穆家家主穆輝、南城月家家主月寧明、還有群英盟的那個武林盟主褚鴻振,當年是三顆腦袋一起磕在佛祖面前拜過把子立過誓的。
如今月家被群英盟帶頭屠了滿門,這事兒寫在紙上讓他爹看見了,吐血都是輕的。
現在可怎麼辦。
穆天野看著還在昏睡、一時半會兒估計都醒不來的父親,打定了主意。
他把那封月家的來信仔細地收進信封,揣進了口袋中,走了出去。
穆家二公子穆天雲正站在門外等候著。他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此時滿眼焦急慌亂。
看到穆天野出來,穆天雲趕緊問:
「爹怎麼了?我聽說爹看到一封信就氣倒了,什麼信?」
穆天野拉著穆天雲走到一邊的迴廊,低聲說:
「我明日準備去南城。月家出事了,信上說月家勾連寰天淵,被群英盟盡數斬殺。我得到南城走一趟。」
「什麼?月家勾連寰天淵?這怎麼可能啊!」
「就是因為不可能我才要去看一眼。」
「可是爹如今還昏迷不醒著,你就這麼離開,能行嗎?」
「家裡的事你盯著。養弟千日用弟一時,十五歲的大小伙子了,看個家沒問題的。」
「啊?可是我……」
「可是什麼可是!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能滿山趕著老虎跑了,讓你看個家都不行?別廢話,就這麼定了!爹要是醒了,你就讓豆豆給我捎封信過來。」
說完,穆天野重重地拍在了穆天雲的肩上,轉身匆匆離開。
……
第二日天剛亮,穆天野已經收拾好了行囊。
他騎著一匹棕紅色的高頭大馬,馬鞍上鑲嵌著各色華貴寶石,馬鬃油亮,嘶鳴蕭蕭。
他身側,穆曉騎在一匹純黑色的馬上,黑馬的褡褳被塞得鼓鼓囊囊。
穆天雲仰著頭,不放心地叮囑:
「哥,凡事小心。中原如今不安寧,群英盟和寰天淵必有一戰,千萬別輕舉妄動。」
穆天野笑著擺擺手:
「行了,回去看家,少在這兒磨叨我,我有分寸。」
說罷,他揚起了馬鞭:
「點點,走嘍!」
馬蹄聲漸遠,穆天雲站在原地,心中滿是擔憂和無奈。
中原武林,那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就以他哥給千里馬起名為「點點」,給蒼鷹起名為「豆豆」的腦子,估計到了那兒,連骨頭渣滓都剩不下。
群英盟、寰天淵、月家、穆家……
真是好亂的一局棋啊。
……
從滄瀾峰一路南下,要策馬將近兩千里才算出了北原。
就算騎著整個北原最快的兩匹好馬,這也實在是一段漫長的路程。
「穆曉,你還記得咱倆上次去南城的時候嗎?」
將兩匹疲憊的馬交給驛站的小侍後,穆天野要了兩壇酒,倚著柳樹大口地把濁酒灌下了肚。
垂柳飄搖在斜陽中,驛站外往來的馬蹄聲不絕。穆天野彎下腰,隨手把空酒罈撂在了地上。
往來的商旅馬匹載著沉重的貨物,馬蹄掠起一陣陣煙塵,江湖俠客於此策馬再次啟程,奔向不同的遠方。
穆天野循著流雲,望向望不到的南城。
過了這個驛站,就是中原了。
穆曉坐在一邊低頭整理著行囊,回答:
「上次去南城?記得。你二十歲那年醉了酒,非得找月家討個說法,就連夜拽著我和穆雅策馬南下。因為這事,我和穆雅被家主罰了半年的俸祿。」
「嘖,這都多少年了還記著那點俸祿,你倆孩子滿月禮的時候,我給送的那一箱子金子怎麼不說?哎呀,一晃這麼多年,你和穆雅都兒女雙全了,我的終生大事還沒個著落,明明你比我還小四歲呢。你說,這事兒怪誰?」
穆曉淡淡地抬起眼:
「少主,北原所有的媒婆都被你差使了一遍,誰家的貴女你都看不上。這麼說來,當然怪你自己。」
穆天野不滿地反問:
「難道不該怪月家?當年要不是他們大張旗鼓地退婚,我的名聲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紈絝、囂張、混不吝,你說說,這三個詞和我沾邊嗎?」
「特別沾邊。」
「你小子晚上別吃飯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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