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借刀殺人,褚鴻振打得好算盤。
穆天野很清楚,如今要做的不是和卞淮拼個勝負,而是讓雙方彼此都冷靜下來。
可現在別說讓卞淮冷靜下來,他自己都冷靜不了。
不是因為被放了暗箭,畢竟這麼多年被暗算被設套早就就成了家常便飯。
這次不一樣。
當著月予憶的面被放了暗箭,差點就被算計,甚至是月予憶幫著擋住了這一擊……
還有比這更丟臉的事嗎!
穆天野用九環刀的刀尖指著卞淮,怒吼著:
「出來單挑,別讓我瞧不起你!來,不是愛放箭嗎?衝著我的腦袋放!」
「我來,別衝動。」
月予憶低聲說完,將明水謠握在身側,對卞淮說:
「卞少堂主,褚鴻振勾結魔教一事為真,別被他當成傀儡恨錯了人。」
卞淮顯然聽不進去這樣的話。
他撥開擋在身前的人,走到了最前面,藏在袖中的酸梨木弩此刻直對著穆天野的胸口。
卞淮聲線狠戾,詰問著月予憶:
「褚盟主光風霽月,這十八年沒有一天不與寰天淵為敵。你們在這兒信口雌黃,不怕被整個武林唾罵嗎?!」
月予憶視線沉穩銳利,反問卞淮:
「褚鴻振對你說月家勾連魔教,你信了,所以如今你視月家和穆家為魔教同僚。那敢問少堂主,在褚鴻振這樣說之前,月家可曾做過一件對不起武林的事?」
卞淮眼神閃爍,張開嘴卻沒能回答。
月予憶提著劍,朝著卞淮一步步走近。白紗與烏髮飄搖於風中,劍身折射寒涼月色。
卞淮微眯起雙眼,握緊了手中的弓弩。
面前的女子看上去如同鬼魅,又似是月下審判罪惡的神明。
她究竟是何人?
「十四年前,鈞羽堂一夕之間滿門被屠,月家一得到消息就派了五百門徒前往西洲支援。路上與寰天淵教徒短兵相接,月家五百門徒折了一大半。即使是這樣,餘下的人還是到了西洲,只為了鈞羽堂弟子能入土為安。」
卞淮的神色一瞬間變了:
「不對,當年是群英盟來的西洲,不是月家!」
「那褚鴻振呢?你在落羽澗親眼看見褚鴻振了嗎?」
「你怎麼會知道落羽澗?你……」
「說啊,你親眼看見褚鴻振了嗎!」
月予憶提高了聲線,冷厲的怒意不加掩飾地傳達給了在場所有人。
卞淮定了定神,沉聲回答:
「雖然沒有見到褚盟主,但十四年前,是群英盟的人護著我們離開了落羽澗,這是他們親口所說的,絕不會出錯!」
「沒錯,是群英盟的人,因為那時候的月家還未被褚鴻振剔除出群英盟,月家門徒在外同樣以群英盟的盟眾自稱。少堂主,這些年褚鴻振一直讓你躲在群英盟,不讓你和武林中的任何人接觸,你在那之後從來沒見過月家人,是不是!」
卞淮看著面前女子充斥怒意的眼神,驚愕地反問: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被群英盟的人救出之後,有人把你秘密帶到了群英盟。你見到了褚鴻振。褚鴻振告訴你,武林中有人和魔教勾結,你要藏在暗處幫他找出這人。於是你就此藏在群英盟,直到褚鴻振告訴你,勾結魔教的是月家,穆家也即將倒戈魔教,對不對!」
她怎麼會知道這些……
此事天下只有他和褚盟主知道,就連在場其他鈞羽堂的弟兄都不知曉。幾天前,這些弟兄剛知道他這個少堂主原來還活著。
「你到底是誰!」
卞淮大吼著,尾音卻因為慌亂而止不住地顫抖著。
女子又走近了一些,寒意順著她狠厲的聲音傳進了卞淮的四肢百骸:
「因為你恨月家,卻連月家的明月劍法都認不出!」
她手中劍鋒銳利,劍光如秋水澄澈,又似月色清冷,分明是上好的長劍。
可仔細看著那把劍的劍鞘,卞淮的雙唇卻因為驚駭而止不住地顫抖著。
女子注意到卞淮的表情,嘴角勉強勾起,聲音卻滿是苦澀悲哀:
「很眼熟對吧?當年替你擋下寰天淵教徒致命一擊的那把長劍,是不是和它長得很像?」
卞淮的視線從女子手中的劍鞘緩緩上移,最終停在了她面前飄搖的白紗。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救你的人沒多說什麼就離開了,你從此再沒見過那個人那把劍,向褚鴻振問起的時候,褚鴻振從來不告訴你,對吧?」
「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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