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闌蒼白的臉終於恢復了幾分血色,她心中安定下來,驀地領悟了他的用意。他要她親口闡明真相,並非是怪罪於她,而是想知道事件的全貌,好尋求破局之法。
想明白了其中關竅,姜闌愈發鎮定,娓娓而道:「那位婦人身高六尺有餘,身著金陵所產的雲錦,新月眉,瑞鳳眼,鼻右側有一顆小痣。」
只要是她看過一眼的人,穿衣打扮、相貌舉止,都會深深地刻在她腦海中。
現下輪到祭酒面色慘白了。
他變幻的臉色被姜闌盡收眼底,她微微一笑:「對了,忘了告訴祭酒大人,我擅長丹青之技。不若我將此人的相貌畫下來,以便大人尋找。」
「取紙筆來。」顧景曈吩咐道。
祭酒上前一步攔在他面前,提醒道:「顧相,這不合規矩。」
顧景曈冷冷道:「國子監的規矩倒是森嚴,怎的還讓人竊了考題去?」
二人僵持著,底下的人也不敢擅動。丞相官位雖高,但祭酒才是國子監的實際掌權者。不管得罪了哪一位,他們都沒有好果子吃。
司業的目光在丞相與祭酒間徘徊了幾轉,思量片刻後,他抓住近處的一個小廝,低聲道:「沒聽顧相說要紙筆嗎?還不快去!」
「柏司業!你頭上的烏紗帽不想要了嗎!」祭酒怒喝道,「今日竊取考題一事,已是人贓並獲,即便要向姜姑娘問話,也應當下獄再問。」
他眯起眼眸,語帶威脅之意:「柏司業,你現下帶人將罪婦姜氏拿下,本官還能不追究你違規訊問之罪。」
「既是本相下的命令,所有罪責本相一力承擔,不必追究他人的罪過。」顧景曈目光如炬,直直望向他,「考卷是在國子監失竊的,若真要細究起來,本相倒是可以治你一個失職之罪。」
小廝已取了筆墨紙硯回來,將宣紙在案上鋪開,又磨好了墨。姜闌提筆畫像,耳邊仍傳來爭執之聲。
只聽祭酒又問道:「眾人皆知姜姑娘是顧府的人,顧相此舉,是否有包庇縱容之嫌?」
「本相若是只聽你一人之言,是否又有偏聽偏信之失?」顧景曈輕描淡寫地駁了回去,「祭酒若是對本相的決策有異議,大可稟明聖上。」
他話音聲聲擲地,樓內一時寂靜無言,僅有狼毫划過紙面的沙沙聲。
姜闌擱了筆,輕聲道:「畫好了。」
待墨跡干透,小廝將畫紙揭起,捧到顧景曈面前。
祭酒的臉色陰沉如水:「現下可以將犯人收押了嗎?」
顧景曈把畫像收入懷中,堅決道:「人我要帶回相府……」
「景曈哥哥,」祭酒還未來得及插話,姜闌已率先打斷了他,沖他輕輕搖了搖頭,「我願入獄中候審。」
他今日做的事,已經逾矩太多了。若再要強行將她帶走,只怕他也擔不起這樣的罪責。
顧景曈眉頭緊蹙:「刑部大牢那是什麼樣的地方,你不能……」
「大人貴為丞相,難道不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道理?」祭酒冷笑道,「刑部大牢旁人進得,為何獨獨姜姑娘進不得?」
姜闌唯恐顧景曈繼續堅持,搶先道:「祭酒大人不必再多說了,押我入牢中便是。」
柏司業補充道:「既要收押,不能只關押姜姑娘與那小賊,國子監內其他涉事人員也不能放過。例如,樓外看守的護衛為何疏忽大意,放了閒雜人等入內。如此等等,總要一一拷問過才是。」
那守衛忙跪下道:「冤枉啊,是姜姑娘與那賊人出示了丞相府的腰牌,說是顧相吩咐他們入樓查驗,小人才放行的。」
柏司業笑道:「冤不冤枉的,你別同本官說,回頭跟刑部的人說去。」
守衛求助地望向了祭酒,只收到對方一個警告的眼神。
護院們上前制住幾人,正要帶走,顧景曈卻道:「慢著,我再同阿闌說幾句話。」
祭酒咬牙道:「顧丞相,您是要與罪婦串供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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