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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外星人,倒有這個本事。

還有一種可能,平行時空的他就是一隻貓,機緣巧合之下互換了身體。

但滿身的虛弱與腦中隱隱的疼痛告訴他,這具圓頭圓腦黑乎乎的身體確實屬於他。

不深究已發生的事,不仇怨未來,羅閔甩掉寬大的衣服,歪歪扭扭地適應過低的底盤、馴服有各自想法的四肢,叼著衣服躲進了房間。

昏昏醒醒地度過兩天,是日,便是羅錦玉火化的日子。

有規律的敲擊聲後,門被暴力破開,羅閔聽見陳嘯嘶啞的啊啊,還有李明正的聲音。

「羅閔!」

羅閔不在,他從窗口跳出去,回頭喵了一聲。

羅閔失蹤了。

陳嘯連店也不開了,整日亂轉著找他,李明正估計正後悔把人放出來,將五十平房間裡外翻了個遍,只有被脫下的衣服證明羅閔回來過。

羅閔沒走遠,就在城中村里躲躲藏藏,渴了扒開澆花的水頭,累了眯在牆腳。

天一黑,誰都瞧不見他。

羅閔就這樣一隻貓流浪了兩天。

沒人交流的日子羅閔過得還不錯,不過長期不進食的飢餓使身體變得軟綿綿,不受控的尾巴也毫無氣力地收束在身旁。

鋪天蓋地的困意即將帶走意識,羅閔強撐起精神,忍住乾嘔的欲望,用舌頭勉強梳理了雜亂的毛髮,搖搖晃晃站起身,向外走。

很久沒見丁婆婆了。

羅閔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想,羅錦玉抱著他剛搬來這裡不久,便結交了丁秀慈。

丁秀慈嗓門很大,有豐富的生育經驗,街坊四鄰有幾個小孩,天台鴿子下了幾個蛋清清楚楚,尤其愛替人管教孩子。

更別提遇見花瓶一般孤身帶娃的羅錦玉。

羅閔被她一嗓子喊得發懵,聽話地重複喊她婆婆,丁秀慈就掛上一張笑臉把他抱在懷裡講和尚打水的故事。

羅閔每天都想聽故事,羅錦玉溫柔地告訴他,小閔是媽媽的兒子,小閔愛媽媽,怎麼能跑去愛丁婆婆呢?

羅閔懵懵懂懂地點頭應了,心裡大概有個親疏有別的印象,但有機會見到丁秀慈仍會顛顛地跟著她走。

丁秀慈熱心,真像帶孫子似的陪玩了這些年。直到這幾年丁秀慈漸漸有了親孫子、親外孫才逐漸少了來往。

人老了經不起嚇,不知道前些天那一出有沒有驚到她。

羅閔走走停停,肉墊里卡了細小的砂礫,一踏步便磨得發疼。

頭腦昏昏沉沉,微小的疼痛刺激神經,羅閔沒管,專心致志地前進。

積攢力氣跳上窗台,不走大門——作為貓的一點特權。

羅閔輕易地瞧見了丁秀慈。

她坐在廚房門口的板凳上,手裡捏著幾根翠綠的南瓜藤,利索地剔絲掰段,神情隱沒在髮絲的陰影里。

喵。

婆婆。

羅閔在心裡輕聲叫。

「媽!」

是丁秀慈的小兒子張韜。

「我不搬,不就一點小事嘛,咋咋呼呼的。」

「那是小事嗎?**的死人了,羅閔那崽子不見了,這裡面明擺著有鬼!」張韜平日便神神道道,此時手抓著頭髮來回踱步,顯然很不鎮定。

「羅姐剛死,這小子被抓進警局,剛放出來人就消失了。整棟樓的人都看見了,那屋子裡只有他們倆,羅閔手上拿著刀!就算不是他動的手,這裡面也邪乎著,保不齊他就來找您了,您還能再折騰多久!」

丁秀慈手向下猛地一摔,站起身,脆嫩的南瓜藤落入菜籃,水滴四濺。

「有你這麼咒自己媽的嗎,警察都沒說什麼就鬼啊神啊的,我在這住了幾十年了,羅閔是我看著長大的,能有什麼事。」

羅閔懶懶趴著,饒有興致看張韜眉毛倒豎:「你有心思在這住,我是不敢帶孩子來了。你不怕衝撞了,孩子體弱受驚是要傷身的!身上沾了煞氣影響孩子後悔也來不及了,您年紀也不小了,還能享幾年福考慮考慮清楚!」

「孩子…」挺直的背佝僂下來,丁秀慈囁嚅,「小閔還沒找到呢……」

張韜抱臂,用冷冰冰的視線逼視著固執的濫好人母親。

丁秀慈別過臉閉眼,燈光照得眼皮通紅,咬牙,「搬吧。」

什麼時候搬,搬去哪兒,羅閔一概不知了。

身體詭異地從心臟泵出些許力量,頭頂如錐刺的疼痛卻愈發鮮明,羅閔回身張望一眼,扭身向家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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