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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裴景聲斥聲道, 拍了一記黑犬腦袋, 記起羅閔對它的稱呼, 「坐好,一隻耳。」

很有效, 一隻耳至少沒有再試圖把大半個身子擠到前側,但依舊用兩隻眼睛盯住男人,呲牙警告。

哈, 羅閔和黑犬,黑貓與黑犬,羅閔與黑貓的關係終於補齊了。

那個荒誕不經的夢竟是一切的事實。

模糊的幻影真實存在。

難怪黑貓能從幾十里之外回到城中村,難怪沒有留下任何跡象,難怪他會一次又一次逃跑、牴觸與自己的親密接觸。

他不是貓,而是人。

可明知這一切,裴景聲還是將他帶回了自己身邊。

至少該有個正式的溝通,一切不該停留在爭吵與對抗。

總要解決。

車停穩了,明亮寬敞的車庫溫暖,隔絕一切聲響。

裴景聲下車,繞至副駕,手指懸停在黑貓上方。

雖然上車的第一時間便將黑貓用絨毯裹起,但一路疾馳,身上的毛還未乾透,貼在身上,一綹一綹。

比人形時小了很多,也弱勢許多。裴景聲甚至不需要動彈手指,將他留在原地,他或許就再也醒不來。

可裴景聲再也無法將他僅僅當做一隻貓來看待。

手向下一抄,黑貓連同毛毯被一把端起。

僅僅是將他從座椅上挪到臂彎,黑貓的身體就因溫度的變化而發抖,直到貼近裴景聲胸膛感受到熱源才緩和。

被留在車內的黑犬尾巴用力敲打玻璃,被放出後保持距離跟在裴景聲身側,拉長脖子昂起腦袋嗅聞黑貓的狀態。

裴景聲走至電梯前,動作一滯,突然垂眼看向一隻耳,「你是不是人?」

一隻耳無法理解男人的問話,一時間僵持著。

很快,一隻耳打破了僵局,它壓低身體大力甩頭,帶動身體將一身短毛上的水珠甩落。

大半被特製雨衣擋住,剩下的,通通甩在裴景聲的褲腿上。

它抬起頭,似乎在問:行了沒?

只是一隻很愚蠢的狗。

裴景聲唇線平直,冷著臉按亮電梯,並未阻止黑犬進入。

上樓,進門,客廳還保持著離開前的模樣,靜靜地歡迎主人回家。

一如黑貓與他一起生活的所有日子。

沒有過多人打擾,安靜而和諧。

風筒吹透毛髮,黑貓始終安靜地臥在沙發上,呼吸尚且平穩,裴景聲摸了他的掌心,一觸即分,沒有發燒。

被羅閔碰瓷、隱瞞的是自己,還為他善後。羅閔卻想用一點錢一筆勾銷恩怨,哪有這麼容易?

迅速沖了澡除去身上涼意,裴景聲再出來時,黑貓依舊毫無自覺地睡著。

羅閔養的狗倒算機敏,除去雨衣後便用黑貓擦拭過的毯子蹭去水漬,加上毛髮短,此時身上已幹得差不多,頭抵在沙發上靠著黑貓的腹部。

忠心的騎士。

它大概是此處唯一不在乎人與貓差別的生物,純粹而簡單。

黑犬毫不掩飾偏愛,答案早早擺在明面上,然而人脫去了過多本能,自命不凡地忽略顯而易見的線索,愛什麼、恨什麼,都要有理由。

羅閔給不出裴景聲放棄黑貓的理由,因為他的存在本就不合理。

怎麼說?說什麼?

就算親口告訴裴景聲,黑貓就是他,裴景聲又會信服並直接放棄嗎?

只有裴景聲親眼所見,才能死心。

留了幾盞落地燈,不顧一隻耳的抗議,將它留在客廳,裴景聲帶著黑貓進了臥室。

拿不準黑貓會不會突然間重新變回人形,裴景聲沒有貿然叫來住在樓下的王城,靜觀其變。

黑貓在別墅睡的提籃還在,容得下一隻貓,但保不齊羅閔人身會將它壓垮,屆時卡住哪裡反倒是裴景聲的過錯。

睡在沙發椅太窄,羅閔雖然清瘦,但個子不矮,摔到地上磕了碰了又算誰的?

讓他睡到沙發,太遠,萬一黑貓半夜起燒或是羅閔突然醒來遁走,裴景聲察覺不到。

思來想去,裴景聲將他放到床側,另挑了床被子蓋在他身上,只露出一個貓腦袋。

應該是萬無一失了。

就算羅閔變回人形,也不至於裸著讓他看見。

黑貓體型小,睡在床一側,還不如一個枕頭大,占不了太多空間。

卻比平時存在感更重,裴景聲無法忽視另一側淺淡呼吸聲,靠坐床頭,貼著床沿,眼神晦暗凝視著黑貓。

許久,才熄了燈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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