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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閔是他碰過最大的壁。對時興的、復古的、小眾的都沒興趣,按部就班地上下學,是所有老師同學心中的模範生。

怎麼有人能做到一句廢話都不說呢?

魏天錫想不通,所以他圍著羅閔說一些廢話,羅閔不理,他也就拿起筆和他做同樣的題目,刷一樣的卷子。

他追趕得很快,確實聰明極了,羅閔終於停下來和他說上一兩句。

明智地不談論任何隱私,魏天錫在羅閔身邊扎了根,形影不離地出行。

尚未脫離束縛的少年常常暢想未來,羅閔卻很少說以後,他對未來沒什麼規劃似的。

魏天錫一拍桌子,把下課補眠的同學驚醒,抱歉地打了手勢,小聲又慷慨激昂地說:「我們一起上國內最好的大學,比比誰先拿到名額,怎麼樣?」

羅閔拔出筆蓋,在嶄新捲紙上寫下名字,同意了。

他們一起闖入全國競賽,決賽開始前兩天,羅閔失蹤了。

他沒有聯繫方式,只向老師告了長假。

魏天錫撬開辦公室大門找他的檔案,地址是錯的,聯繫親屬只填了母親,同樣聯繫不上。

他消失了半個月。

羅閔返回學校時競賽早結束了,他甚至還錯過了兩次模擬大考。

對於去向,他一言不發。

魏天錫和他大吵一架,羅閔竟然也生氣了,他問魏天錫,為什麼沒有參加那場競賽,魏天錫答不上來。

他們在彼此眼裡,都是對自己毫不負責的人。

羅閔不在乎所有人,包括魏天錫。然而魏天錫在乎很多。

羅閔又回到一個人的狀態,與之前毫無差異,我行我素。

魏天錫脾氣差了很多,靜不下心,動著筆就將卷子撕得稀爛,常常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他不確定羅閔有沒有看在眼裡,但羅閔確實忍耐得很好,他怎麼能一點兒都不覺得落寞孤獨?

單方面無聲的對抗以魏天錫的低頭結束,他們重新成為連體胎,話卻少了很多。

某天,魏天錫突然說,他要走了。

羅閔問他去哪兒?

有錢,出去上學唄,遠渡重洋,酷不酷?

羅閔點頭,說好。

魏天錫乘坐的航班起飛時,他坐在教室 ,寫放棄推免生資格書。

一些人註定要離散,羅閔留在原地,照舊生活。

其實誰都不必低頭,討要更長一段路的相隨,站台到了,早晚要下車。

羅閔也實在不明白,留在遙遠的始發站的人,為什麼要奮力追趕早已偏離軌道的列車。

他不懂周郃為什麼流淚,他沒有安慰的話想說,更不知為什麼只是闡述事實,也讓他感到疲累。

他想蜷縮回小小的礁洞,什麼都不必想,長長地睡一覺。

第44章

幾道腳步聲交錯, 扶手上灰塵積年累月堆疊無人清理,蹭在挺括的衣擺。

周郃跟在青年身後,不敢快不敢慢,始終保持了三個台階的距離。

「到了。」

這句話不是對他說的, 而是提醒一隻耳。

黑犬聽話地掉頭下台階, 很常規的防盜門,厚重, 打開門吱呀響, 整棟樓都聽得清。

羅閔在一隻耳後面進門,門沒關上, 周郃擠了進去。

「她的房間在左手邊, 我去拿鑰匙,看夠了就走吧。」

高大的男人擠在玄關,甚至不能說是玄關, 因為手邊就是餐桌,他只能鎖在進門那塊兒小角落裡。

「我鞋子髒。」

羅閔從房間裡拿鑰匙出來,咳嗽兩聲,「你不想進來就走吧。」

周郃這才踏入了這個陌生的家。

地板上落了層灰,換不換鞋真倒沒什麼所謂。空氣是久不流通的霉灰味, 似乎有看不清的微塵鑽入鼻腔喉管, 撓痒痒。

緊鎖的房間門打開了, 周郃卻沒立刻進去, 將客廳中僅有的一扇窗打開,「開窗通通風, 你冷嗎?」

呼吸暢快了些,羅閔倚在門框,看向窗邊的男人, 背後的光源令他成為一道模糊的剪影。

太暗了,原來還沒開燈。

羅閔沒應他,摁下開關,一室光明。

他可以不回應周郃,可以冷待他,視他於無物。

但他不能無視周郃以羅錦玉為請求,當周郃提出想再看一看羅錦玉的遺物時,他有許多方式拒絕,卻都沒能說出口。

「她的房間我沒動過,東西都在。有沒有和你有關的,我不清楚,如果找到了,可以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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