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貓裹在毯子裡露出兩顆圓溜溜的眼睛很可愛,不自覺在堆疊的毛毯上踩踩很可愛,羅閔自己不知道,但裴景聲每每都心尖一抖,若無其事地做自己的事,事後又買下更多毛毯。
羅閔注意到家裡有很多毯子,而在工作時也記著裴景聲需要很多毛毯這件事也很可愛。
光是想像羅閔一本正經地摸著毛毯又跑去問牌子再買下的過程,就足以令裴景聲心跳加速。
誰家的貓會打獵送禮物給僕人啊,他家的。
哦不,是裴景聲從屬於黑貓,作為文文家的僕人,他此刻很圓滿。
即便他很想問,這禮物是單他一人獨有的,還是旁人都有的,但還是忍下,「這是我新年的第一份禮物,我會好好珍藏。」
其他人出於禮節送來的禮盒,怎麼能算禮物呢?
羅閔攥了攥指尖,「你喜歡就好。」
「文文真好。」
文文的名字取得太巧妙,還不知羅閔真名時就定下了,從裴景聲口中吐出就像是為羅閔量身定製的小名,誰也不知道這是在稱呼一隻黑貓。
當然,這隻黑貓就是羅閔本人,何嘗不是殊途同歸呢。
裴景聲有意地模糊著黑貓與青年的界限,他叫一聲文文,羅閔似乎就會多容忍他一點,只將他看□□貓及人的貓奴,而不是血氣方剛的男人。
不過羅閔身邊,不該有的人實在太多,裴景聲獨占廚房,熱鍋的間隙提起魏天錫,「剛才的人是不是經常來找你,昨晚我走的時候他就在樓下。在搬遷住址定下來前,不如暫時住我那邊去,對一隻耳來說也比較安全。」
一隻耳豎起耳朵,呲牙噴氣。
「它今天打了兩個噴嚏,可能是冷著了。」裴景聲添油加醋。
一隻耳忍住了第三個「噴嚏」。
羅閔摸著黑狗腦袋,「那裝個空調吧。」
不久,一隻耳以靈敏的嗅覺為自己洗脫了生病的嫌疑,卻帶來了一個令人沉默的消息。
蔣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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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在春節的第三天於城中村響起。
李明正撥開人群進入中心時,發現了他最不願見到的人。
青年轉過身,看到他,「李警官。」
李明正頷首,進入平房後很快出來,法醫留在裡邊,他走近羅閔,「你發現的?」
羅閔垂眼,「是一隻耳發現的。」
黑犬警惕地貼在羅閔腿側,李明正摸它的手被躲開,他搓把臉,「進屋後你看到什麼?」
「蔣丹倒在地上,身體蜷縮,椅子翻了,她可能原本是坐著的,接觸地面的頭部留了很多血。還有……劉沖蹲在地上,掰餅塞到蔣丹嘴裡。」
「劉沖是誰?」
「蔣丹的兒子,他不太聰明。」
「門沒鎖?」
「沒有,一隻耳鼻子抵在門上,就開了。」
羅閔回答流暢,很配合,但李明正異常焦躁,想抽菸,也想青年快點從這裡離開。
「我們有心理疏導顧問,你需不需要?」憋了半天,李明正只說出這句話。
「不用。」羅閔很平靜,「劉沖是不是得和你們走。」
李明正說:「走一下流程,他能簽字嗎,除了他還有沒有其他親屬或認識的人?」
「沒有。」
李明正忍不住,把煙叼在嘴角,「蔣丹有黃疸和腹水,身形消瘦,多半是病死的。」
原來那天是迴光返照,羅閔點點頭,「好。」
他們在警戒線內,竊竊私語依舊飄進來,李明正大喝一聲,「都散了!」
聲音弱了,人還沒散,眼神似針般扎在警戒線內。
又有人撥開人群擠進內圍,闖進警戒線。
李明正擋住警員的阻攔,看著羅閔被一把擁入懷裡,頭被按進男人的肩頭。
男人說:「沒事,爸爸來了,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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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丹有胰腺癌,晚期,走是早晚的事,她接受過一次化療,後來都吃的藥,能撐到新年已經是奇蹟。」李明正清嗓,解釋的事不歸他管,他還是來了,對面三人坐著,他在幾道視線下出了些汗。
「所以,和羅閔沒關係,我能帶他走了嗎?」年輕點的男人開口。
李明正看看他,又看右手邊的周郃,最終回到中間位置的羅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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