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禮對號入座:交易雙方是冥河水母和那位「大人」;祭品是船上的所有遊客;媒介應該就是遊輪免費券。
或者也可以理解為這是一份「合同」,遊客拿了免費券上船,就相當於在合同上簽了字。
於是合同生效,「大人」把祭品們送到了荒無人煙的大海深處,冥河水母來收取祭品。
「其實天道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善良無害、那麼公正,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天道是殘忍的。就比如交易,獻祭和借陽壽這種有損陰德的交易也受到天道的保護,是允許存在的,只要發起者能承擔成功或失敗的後果,天道就不會插手。」
也就是說,現在宴百川不止是在跟冥河水母斗,在跟幕後的那位「大人」斗,更是在跟天道斗。
因為天道並不是站在他這一邊的,它是承認獻祭的。天道其實就是個看客。
「冥河水母伴隨魂魄而生,不死不滅,酆都外萬里冥土,幽冥海千裏海域,它暢通無阻。自有記載以來,它在被教化之前犯下的傷鬼事件平均每天三起……」
它還很不好對付。
周雲禮又搜索了宴百川的名字,跳出來一堆毫不相關的東西,再搜酆都大帝,也搜不出來什麼有用的信息。
宴百川的隱私工作做的很不錯,周雲禮根本不知道他的能力水平怎麼樣。
船身猛地栽了一下,幾乎傾斜到九十度,周雲禮直接被悠到了床上,壓到孫思思的頭髮,給她疼得直叫喚。
就在他以為這船要翻時,傾斜停住了。
然後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回正。
他的房間靠近甲板,打開窗戶伸出半個身子剛好能看見最前面的情況。
他看見百米天空中漂浮著一個白色的身影,在濃重夜色中尤其扎眼。
他視力良好,甚至看見那白衣服上畫著星辰號的logo。
是宴百川,他工裝都沒換。
他手裡抓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端分出八個分支,分散抓在遊輪傾斜一側的船舷上,繃地筆直,仿佛下一刻就要斷裂。
他死死抓著繩子,一點點將傾斜的船隻拽了回去。
浪如巨獸般靠近,周雲禮在仿佛能遮天蔽日的海浪中看見一個龐然大物的輪廓。
那是一隻幾百米高的水母,隨著浪潮朝遊輪推進,傘體收縮間掀起滔天巨浪,飄蕩在身後的觸手一眼望不到頭。
忽然,海面跟被魚雷炸了一樣濺起大片水花,一條巨龍般的觸手從海底鑽出,橫著朝遊輪掃蕩過來。
帶起的狂風吹得周雲禮差點背過氣去。
那觸手眼看著要落在周雲禮眼前,他甚至看見那比自己腰還粗的幾乎透明的觸手上長滿了大小不一的吸盤,懟臉下來。
他不假思索地解開「腰帶」,抽魂鞭想也沒想就揮了出去。
目標龐大,這一下打的極准。
抽魂鞭落在觸手上如打鐵一般冒出一串火花,透明的觸手立馬焦黑一塊,瑟縮收回。
「外面是什麼?」
孫思思只匆匆瞥見一眼,還以為自己眼花了,跑下床要湊過去,被周雲禮拽回床上,把窗戶關緊:「你別亂跑,不許開窗戶。」
他把酆都手機塞給她:「這個手機你拿著,密碼是我生日,如果一個小時後我還沒回來,給通訊錄第一個人打電話。」
孫思思迷茫的拿著手機,「你去哪?」
「去找他。」
他最趁手的武器應該就是自己手裡的抽魂鞭,他得給他送回去。
他從門口鞋櫃裡拿出把酒店配備的雨傘離開房間,屋子裡就剩下孫思思跟手機面面相覷。
打電話?不是沒信號嗎?
結果她點亮屏幕一看,這手機居然信號滿格。
再一看自己的手機,信號空白。
好傢夥,黑科技啊!
孫思思眼睛立馬亮了,也不顧現在是不是性命攸關的時刻了,趴床上開始玩手機。
她這人沒別的,就是心大。
翻開通訊錄,裡面一共就二十來個聯繫人,第一個還是置頂,顯示被設為緊急聯繫人,名字叫「老闆」。
關上窗戶和房門,有符咒加持,外面的狂風驟雨孫思思一點兒感覺不到。
周雲禮打著傘頂著狂風來到甲板上。
浪如銅牆,濤聲駭人。
鼻尖充斥著一股說不出的苦味兒,好像苦到了骨子裡,叫他鼻子泛酸眼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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