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沒了外人,陳鴻宇的語氣更生硬了。
徐弋陽聽話地打開后座門,陳鴻宇見狀心裡更加不滿。
「坐前面去。」
特斯拉駛出地下車庫,向著古北別墅的方向開去。
離家越近,徐弋陽難以名狀的感受便越強烈,心裡的本能似乎在做垂死抵抗,試圖喚醒他的軀幹遠離那座花園墳墓。
「這次開心了嗎?」陳鴻宇的聲音聽著就不近人情,和出發前體貼入微的樣子完全不同,「關機?不想讓我知道?」
徐弋陽咬了咬嘴唇,囁嚅道,「不是……」
「那是什麼?」
徐弋陽不知作何回答,所有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同意你去新疆嗎?」陳鴻宇突然問他。
「為什麼?」徐弋陽顯然也很想知道。
陳鴻宇眼神冷漠,說出的話殘忍又現實,「我就是想看看你會怎麼選,果然你還是離不開我。」
車子駛進別墅花園,到家了。
陳鴻宇關上沉重的大門,砰的一聲,徐弋陽又回到這個精美無趣的牢籠里,他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難過,因為他好像沒辦法再忘記那晚自由的風了。
陳鴻宇走到跟前掐住他的下巴,上下審視一番後說道,「既然如此,以後別再痴心妄想了。」
徐弋陽甚至來不及難過太久,衣服便被剝得乾淨,他站在燈火通明的客廳里,陳鴻宇抬起他的手臂,像擺弄一個人偶一樣仔細檢查過去。
「和別的男人出去?」
陳鴻宇的手指捅進徐弋陽嘴裡,攪弄著他的舌頭問道,「你認識他是誰嗎?和他做了什麼?」
徐弋陽閉上眼睛,他知道反抗毫無意義。
第13章
分開的這幾天裡,陳鴻宇心裡同樣沒底,當他得知徐弋陽終於還是碰上了那木日後,心裡僅存的一絲慶幸也落了空。
這兩年,為了應付老宅那邊的叔伯兄弟已經讓他分身乏術,說到底大家都是為了能日後多分一杯羹。但陳鴻宇偏偏從十幾歲時便頂著一個「繼承人」的名號,於是他成了各路親戚眼中的既得利益者,不管做什麼都會有人唱反調,他每每周旋其中,都像揣著一堆石頭過河,生怕哪天砸了自己腳。
陳老爺子自知年歲已高,早有讓陳鴻宇回來接班的意思,奈何陳鴻宇長了根反骨,放著家裡的實業不干,跑去自立門戶做風投,後來老爺子才得知,陳鴻宇原是在外作出大逆不道的事——專和男人談情說愛,也是為了能早日脫離陳家對其桎梏,才上了風投的賭桌。
後來,當然是貴子拗不過家族勢力的爛俗戲碼,陳鴻宇向陳家妥協的底線,便是能留著徐弋陽。他可以犧牲自己的婚姻,也可以犧牲自己的事業,但他沒有辦法捨棄徐弋陽,所以——他也欺騙了徐弋陽的感情。
他說不清這是喜歡還是占有,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只能是他,但徐弋陽的存在就像那束照進井底的月光,如果連他都不在了,那留給陳鴻宇的便只剩下無盡黑夜。
高壓的成長環境塑造出一個扭曲的人格,撕下所謂的精英偽裝,隱藏著的不過是由貪慾和自私組合成的野獸。他享受掌控一切的感覺,他無法容忍他人染指徐弋陽,他重欲但寡情,他在乎也疏離。
「和誰出去了?」
陳鴻宇的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徐弋陽不禁膽寒。
他說,「找的地陪。」
「為什麼要關機?」陳鴻宇最在意的就是這點,他似乎覺察到徐弋陽有所隱瞞,「怕我不讓你去?」
那些冷嘲熱諷的話只不過是偽裝,陳鴻宇其實心裡嫉妒得要命。徐弋陽是跑過一回的人,他可以不顧身家性命,瞞著所有人隻身去找那木日——陳鴻宇害怕他會再來一回。
徐弋陽回來前想得好好的,要和陳鴻宇說清楚。可現在這幅情形,他與陳鴻宇的溝通進展得似乎並不順利。
「陳鴻宇……」徐弋陽後退一步,大腿貼上了沙發靠背,離陳鴻宇差不多半臂的距離,他抬眸,眼神沒有躲閃,鼓足勇氣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在意我和誰出去?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在意?我為什麼不能在意,你是我的人。」陳鴻宇向前一步,把徐弋陽逼近死角,慢條斯理地回答他,「我不喜歡沒把握的人和事。」
「所以你在我身上裝了定位?手機?還是背包?」徐弋陽伸手攔在胸前把人往外推拒,可他實在太瘦,反而被陳鴻宇一把捉住腕子。
「我知道我有病,我腦子不好使!我忘了!」徐弋陽使勁掙脫,卻無濟於事,「但我沒有一點自由嗎?半年了我一點好轉都沒有,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是你的原因!你知道嗎,我去新疆的每一天都很快樂,我可以不吃藥不頭疼沒心沒肺……」
「別說了。」陳鴻宇制止了他,關於他和那木日的一切,他一個字都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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