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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到醫院也就十幾分鐘,他想起在那木日車上聽的《烏蘭巴托的夜》,於是連上了藍牙開始單曲循環,一邊哼一邊想著那天在雪地里比大小的弱智場景,心情似乎又好了起來。

「這麼急著回診是病情有轉變嗎?」茅醫生也是趕了大早過來,徐弋陽經常半夜約診,讓他措手不及,「頭疼噁心還有嗎?」

徐弋陽直接跳過多餘的寒暄,咽了口水緊緊盯著茅醫生,仿佛見到了能給他開悟的算命大師,倒豆子般和他全盤托出。

「我知道是誰給我拍的照片了!茅醫生,我遇見他了。他叫那木日,在巴音布魯克我又遇見他了!」

徐弋陽顯然有些語無倫次,想說的有太多又怕醫生不理解,索性先提出自己的要求。

「失憶了,是我把他忘了。我們之前一定是發生過很多事,因為我的腦海里浮現出很多與他相關的片段……但是茅醫生,我還是沒有完全恢復,有沒有什麼辦法或者藥能讓我立馬想起來啊。」

茅醫生愣了,今天的徐弋陽和以前大不相同,少了點病態但多了點焦慮,他上下打量著對方,徐弋陽的眼睛也跟著滴溜溜轉,最後他確認徐弋陽的精神狀態沒大問題,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你說他叫什麼名字?」

「那木日。」徐弋陽立刻回答。

「你說又遇見他了?」茅醫生挑著他話里的重點,一點點從頭捋起,「片段是什麼?可以說嗎,有和微博照片重疊的畫面嗎?」

醫生果然是醫生,這麼一提徐弋陽恍然發現,自己從來沒求證過記憶片段是否真實發生或存在,怪不得迷迷瞪瞪的總以為在做白日夢。

徐弋陽在心裡復盤了一下所有閃現過的畫面,掰著手指頭數給茅醫生聽。

「第一次是在九曲日落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冰川和白馬,還有拍照的男人;第二次是因為一串松石手串,它在我眼前晃啊晃,我看到了漫山遍野的花和翡翠一樣的湖;第三次是我要回去的那一晚,我閉上眼就看見他在草原上騎馬向我奔來。」

「就這麼多,我去照著微博找找看有沒有線索。」

茅醫生按住他的手,「不急,我再問你幾個問題。你怎麼確定他就是給你拍照的人?如果是他,那你缺失記憶這件事應該很明顯,他沒有表示疑問或者提起過你們以前的事情?」

徐弋陽一時語塞,表情也隨之變得難看起來,這幾天他都是揣著糊塗裝明白,壓根沒懷疑過那木日的真實性,但就在剛剛,被茅醫生戳穿的一瞬間,他才發現這一切猶如鏡花水月,多得是自己對過往一廂情願的臆造和假想。

兩天時間的相處,他不問那木日也不提,對方甚至有意在配合他的演出,就像兩個久別重逢卻不知底細的人在試探深淺,你來我往中讓徐弋陽不知不覺上了頭。

「這一次他又給我拍新的照片,我能看出拍攝風格和微博上的差不多,而且他舉起相機的那一刻,與我腦海中的記憶重合,我確認是他。」

「其他的問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徐弋陽手指絞在一塊,心裡頭沒底,「他不僅沒提以前,相反他都沒有問過我怎麼了。」

「就好像,若即若離——我很重要但他也沒辦法的感覺。」

茅醫生若有所思,「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徐弋陽回想起前天分別時的場景,緩緩說道,「因為我說要走了,他說他以後還會在的。」

「也許是要等我的意思呢?」徐弋陽分析道,「是嗎,茅醫生?」

茅醫生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轉而問起了陳鴻宇,「好,那你的——另一半,對此怎麼看?最近對他的應激反應有好轉嗎?」

陳鴻宇不提也罷,一提徐弋陽就想起昨晚的事,他朝醫生擺擺手,「不怎麼樣,不要說他。」

他一臉不情願的樣子,茅醫生心裡瞭然,「行,這次不用做CT了,我建議你保守治療,藥按時吃,止疼類的少用,能想出來一點說明情況有所好轉,畢竟從零到一是最難的,但後面的一到二、二到三就相對容易多了,不用太過焦慮。」

「對了,回去可以再找找線索,一些良好的刺激能有助你的恢復。」

「好,謝謝茅醫生。」徐弋陽心裡踏實了些,最後他又扭捏著請求道,「我和你說的事可以不要告訴別人嗎?」

茅醫生停筆看向他,見徐弋陽不甚信任的眼神,無奈嘆了口氣,「我們有職業操守,不會透露病人的個人隱私,你放心。」

徐弋陽點點頭,不好意思地道歉,他只是怕陳鴻宇摻合進來,畢竟對方是個不講道理的控制狂。

趁時候還早,徐弋陽去商場買了個新手機,順便讓店裡查了他現在用的序列號,才知道手裡這個也才買了半年多,裡面的照片和信息估計早就是陳鴻宇篩選過的結果,對方就是存心不想讓他想起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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