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瑜還是罵出了聲,他舉著登山鎬:「不是,你看看他們!這才剛下來幾分鐘啊,進去都撒腿往外跑,不互相幫忙哪兒成,太不懂規矩了吧!」
腿終於不軟了,我有些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田雨青利索地卸掉身上的鎖扣,快步走過來扶我,他嚴肅地上下打量我,像是在看我的狀態,隨後他問:「怎麼樣,沒事吧?」
我剛想擺擺手,結果手還沒抬起來,血就流了一袖子,有部分還沾到了田雨青手上,他倒是沒嫌棄我,反而是托著我的手肘轉了幾個角度問我疼不疼,我沒什麼感覺,就搖搖頭。
然後我又看他蹲下身去檢查我的膝蓋和腿,總的看來,我上半身擦傷撞傷較多,下半身由於一直盪在外面而且有護膝,所以基本沒有傷口。
田雨青接過夥計手裡的紗布,提醒我:「看著,學會以後就要你自己包了。」
我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心裡想,我發誓這肯定是最後一次了,老子這輩子絕對再也不要用到這個技術。
田雨青包紮的手法熟練,我猜他應該是接受過這方面正規的訓練,仔細一想覺得也對,他這樣的人,肯定經常聯合考古專家進行工程,有些進入困難的陵墓難免磕了碰了。
田雨青給我包紮完就轉回頭,他用手電四面照了照,對剛落地的伍一黎說:「伍教授,這是個陪葬坑,我建議您還是提醒一下這些隊員,讓他們謹言慎行,有事還是儘量幫一下,畢竟下一個出事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這話說得相當不吉利,田雨青的語氣不好,我看得出他是在維護我,其實早期外八行規矩很繁雜,而五師和盜門打交道最頻繁,自然而然也遵循了許多老規矩。
其中就有一條不見金銀不許內訌的奇怪行規,意思就是說在進入陵墓後沒有見到金銀銅鐵器之前,不能鬧內訌,要互相幫助,就算是分贓不均動了手,也要在見到冥器之後進行。
當然,意外死亡不算,所以在陵墓里的謀殺可不算少數。但對於五師這種充當出謀劃策角色的人,死亡率卻是最低的。
何瑜被路阿爻壓製得死死的,他氣消了就一把推開路阿爻,掂著手裡的登山鎬走到我身邊,說道:「一群見死不救的傢伙,真是夠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獨自往黑暗中走了幾步,路阿爻瞬間從旁邊拉住我,他折了幾根螢光棒拋出去,螢光的軌跡劃破漆黑的,砸在凹凸不平的石頭上,掉了兩三分鐘才紛紛落去地上。
螢光棒能照射的距離不大,我眯著眼睛配合著手電筒想看清楚,眼前卻還是一片模糊,這時不知道是隊伍里的誰,往空中打了顆照明彈,霎時間,我的眼前完全亮堂了起來。
那樣的場景即使在十多年後仍舊烙印在我的腦海里,是任何一部探險小說都無法形容我眼前的壯觀。
我腳邊是一個深坑,目測至少有百米長,幾十米深,坑壁都是人工開鑿出來的,坑裡站著形態各異的泥俑,而這樣大大小小的深坑密密麻麻分布在照明彈的光芒之下,完全看不到盡頭,我粗略估計,得有數百個。
我喝了口水壓驚,心想這麼高規格的陪葬坑,墓主生前不會是能和秦始皇比肩的人物吧,那我可真是長見識了。
伍一黎卻冷笑了一聲,他說:「也沒見你們有多能耐,不是說直接帶我們進入墓室嗎,怎麼挖半天挖到了這麼一個陪葬坑裡?」
路阿爻轉頭看向他:「如果在不破壞陵墓結構的情況下,以我們現在的能力,到達這個平台是最安全的選擇,墓室埋的很深,我們要找入口才能進去,除非你們允許使用爆破手段,我們也可以一路炸到底。」
小許瘋狂搖頭:「那當然不行,我們慢慢找吧,物資絕對充足,堅持一星期沒問題的。」
接著就看見田雨青給田聽寒做了個手勢,老根立刻就從背包里拿出一捆捆拇指粗的繩,繩的頂端是開合自如的鐵爪,田聽寒的動作非常快,他先是探了探坑沿的土質,再將鐵爪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固定好。
田聽寒把繩子在手臂上繞了兩圈,然後就抓住繩子翻了下去,緊接著老根又朝空中放了一顆照明彈,田聽寒即刻便快速下落。
「學著他的樣子全部下去,抓緊時間。」田雨青很快分發完了手裡的繩子。
我自認為我的學習能力還是很強的,從小學到大學成績一直都處在中上等,我學著田聽寒的樣子固定好鐵爪,然後又將繩子在胳膊上纏了幾圈,非常有自信地準備帥氣一翻。
結果腳還沒踏出去就又被一隻手拽回去,我一下子摔在地上迷茫地看著路阿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從他的臉上看出了深深的無奈和不耐煩。
怎麼?這是瞧不起我?我沒動,也沉默地回瞪著他,用眼神向他傳達我極度不好惹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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