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瑜見我倆在這兒大眼瞪小眼,就哈哈大笑道:「甘霽,你沒田二少這麼強的核心能力,別逞能,保險起見還是把鎖扣繫上繩子吧,要不一會兒我倆還得騰出手來撈你。」
我馬上低頭看了看腰上孤零零的鎖扣,頓時感覺到一陣尷尬,好傢夥,搞了半天這玩意兒也要系是吧?
路阿爻從我身邊走開了,我顧不上臉紅趕緊把腰上的鎖扣繫上繩子,然後狼狽地爬到坑沿翻下去,用腳蹬著坑壁一點一點往坑底龜速挪動。
快降到坑底時,借著照明彈的光亮,我隱約看見坑壁上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洞,等我終於挪到坑底,第一件事就是拿著手電筒去查看那隻憑空出現的洞口。
這一照可了不得了,我直接被嚇得後退了好幾步。我清楚地看見距離我一臂遠的洞內,有一具化為白骨的乾屍,不知道哪兒來的蚰蜒從他眼眶裡爬出來,他半張著嘴,正靠在洞壁看著我。
何瑜察覺到了我的僵硬,走到我身後也用手電去打量那具屍體,他抱著手臂看了一分鐘就說:「洞打得還挺規整,這是個盜墓賊啊。」
伍一黎和田雨青聞聲先後跨過去檢查屍體,乾屍身上的線索很少,從風乾程度來看,大概是時期進來的,唯一能猜測他是盜墓賊的只有身邊掉落的已經布滿鐵鏽的工兵鏟和這隻非常規則的盜洞。
伍一黎笑:「這就告訴我們,人不能做這虧心事,否則下場就會和他一個樣,無名無姓地死在這兒,多少年也沒人收屍,跟後面的泥俑做伴。」
田雨青蹲在乾屍旁邊沉思著什麼,表情有些凝重,他始終沒有說話反倒讓我有些疑惑,於是我努力克服內心對屍體的自然恐懼,慢慢蹲去他身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田雨青沒有回答,他稍微讓了讓位置讓我打著手電自己看,他反問我:「你來仔細看看,有什麼問題。」
我不知道他這樣多此一舉的動作有什麼實際意義,但還是靠過去仔細檢查那具乾屍,屍體已經完全風乾腐爛了,皮膚脆的像一張薄紙,他靠在洞壁上,頭微微仰著,嘴巴大張。
這樣的姿態讓我有些奇怪,我又往前湊了湊,發現在乾屍的右手邊放著一隻布包,我伸手拿到面前抖了抖,包里乾乾淨淨的,除了一隻已經空了的水壺。
這就更奇怪了。
盜墓賊不可能空手進入一個墓穴,而且面前還是一個這麼龐大的陵墓,不說各種繩索,最基本的食物是必定要帶的,人不吃不喝最多也就三到七天,不帶食物和水,我可以理解為作死或是尋死。
所以現在這隻空包的唯一解釋就是,食物完全耗盡了,我環視一圈,四周寂靜得可怕,我拎著那隻空空如也的布包,內心開始發毛。
一個民國時期經驗豐富的盜墓賊,打洞進入墓穴後莫名在自己的盜洞口呆了幾個月時間,他吃完了隨身攜帶的所有食物,喝光了隨身水壺裡的水,然後餓死在自己挖的盜洞之中。
他為什麼會死在這兒?是什麼東西把他逼到絕路,讓他寸步難行,最終餓死在這兒。
想完這些,我渾身發冷。
「我能想到的問題,你應該也能想清楚。」田雨青拍拍我的肩站起來。
他從腰間的牛皮袋裡抽出一把冷鋼刀,轉身看著不遠處黑暗中那些一排排各種形象的笑面泥俑說:「這裡不對勁,所有人提高警惕!」
第20章 俑陣
看了田雨青的反應我才發覺自己對危險的敏感度實在太低了,我甚至還在懷疑這盜墓賊生前是不是身體受到重創才死在這兒的,但只要用腦子隨便想想都知道這種可能性不成立,這人身上一個致命傷都沒有。
我拉緊了背包帶,也跟著田雨青站起身,他顯然已經完全不想管地上的乾屍了:「古時候修造陪葬坑的工人需要在坑中穿梭,所以陪葬坑盡頭一定有連同其他陪葬坑的通道,我們儘量不要停留太久,一鼓作氣穿過去。」
話是這麼說,但實際上,不論是學考古還是像我這樣的普通人,看見了這種雕刻得惟妙惟肖的泥俑都會不自覺的駐足一會兒。
於是就見隊伍還沒往陪葬坑裡行進多遠,能跟著最前方田雨青繼續前進就剩下零星幾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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