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流沙不會等我獲救,我幾乎是下一刻就被黃沙埋過頭頂,窒息感撲面而來,吸了一嘴一鼻子的沙,內心的恐懼被我自己的心理放到了最大。
我摸到了手邊的沙,這些沙冰涼刺骨,還有些濕潤,此時我幾乎已經感受不到我的身體和腿腳,我想到了一些東西,似乎有靈光一閃,但是這種窒息感讓我無法靜下來思考。
「甘霽!甘霽!」
我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一下子坐起來開始劇烈咳嗽,感覺整個喉嚨里被塞滿了沙子,何瑜的手電就直直地照射在我的臉上,眼睛被光刺得根本睜不開,我就用手去擋手電的光。
「清醒沒清醒沒,一會兒不見,中邪了你?直往沙子裡爬!」何瑜把手電挪開了,舉著一瓶倒了一半的礦泉水,拍了拍我的臉,路阿爻站在他旁邊。
「蝙蝠!好多蝙蝠!」我朝四周漆黑的牆壁上看,瞬間像是抓住了救星,連忙扯住路阿爻的袖子,「對!還有蚰蜒和會動的泥俑!」
「這都哪兒跟哪兒?什麼蝙蝠蚰蜒泥俑的?」何瑜被我說得往背後張望了一眼。
路阿爻矮下身,輕聲問我:「你出現幻覺了?」
我掠過他去看那些牆壁,牆面上一乾二淨的,空中也沒有什麼蝙蝠,頓時嗓子裡像是卡了一口沙,難受得要命。
趴在地上乾嘔了半天,也沒嘔出來什麼東西,反倒眼前一陣陣眩暈,路阿爻蹲在我面前,他按住我的肩膀讓我往後靠,冰涼的琉璃瓦貼在我的後背上,靠了一會兒我就清醒了。
我漸漸意識到自己正坐在一個斜坡上,這裡其實更像是飛檐的一角,何瑜站在我面前,手搭在盤在柱子上的龍頭上,我腳下全是破碎的琉璃瓦片,一往後退就會有大片大片的瓦片掉下去。
我清了清嗓子:「我們這是在哪兒?」
路阿爻說:「是盤龍柱其中的一個飛檐斗拱,上面我們猜測應該還有很多類似的斗拱。」
我扶著路阿爻,微微抬起屁股向下望了一眼,借何瑜的手電光,從這裡能直接望到我剛才趴的那根鐵鏈,大概有百米。
「你怎麼了這是?這上頭應該還有很多斗拱,我倆本來還想再往上探探,結果老路說鐵鏈一直在晃不太對勁,我就喊你,誰知道剛喊完你就鬆手了,嚇得我們趕緊速降去撈你。」何瑜灌了口水。
他拎了拎手裡斷了一半的繩索:「喏,瞅瞅!你小子勁兒還挺大,我倆撈著你往上,你拼了命地往流沙里鑽,老子這根寶貝繩就是你給弄報廢的,出去之後你可得賠我!」
我失語了一陣,腦子還懵著,難以正常消化剛才何瑜嘮叨的一大堆話,但是話中的關鍵點我全聽懂了,不用想都知道剛才的情況必定相當危急。
這兩根繩子都不太長,也不知道他們剛才是怎麼靠兩根備用繩把我撈上來的,想像一下,姿勢應該很高難度。
可痛感和窒息感是真實的,我連忙擼起袖子看胳膊,結果上頭連一個傷口都沒有,換作剛進來時我的邏輯肯定幾近崩盤,但都走到了這兒,似乎發生什麼都不再奇怪。
我用十分鐘理了理混亂的思緒,說道:「我好像找到墓里的那條地下河了。」
第34章 鸞璧
地下河應該在沙層下方。
一開始進入這裡時,我們看到了四面的龍柱,想當然地認為這是一間四方形的耳室,其實不然,當銅鼎被我掀翻出去之後,牆壁里巨大而又古老的機栝被迫開啟,地磚開始塌陷,流沙全部倒灌進入最下層的地下河裡,這時候我們看到的才是整間耳室最初的構造。
這是一個龐大的漏斗形的「陷阱」,我伸手去摸牆壁,和我剛才幻覺里的觸感類似,是較為濕潤的,但我想不通墓主人建造這麼個不倫不類的陷阱是在做些什麼,但現在我沒有必要再去追尋這些。
這是我根據現有的所有條件推斷出來的唯一結論,我快速將我的想法跟何瑜他們說了,想問問他們的意見。
「如果我的猜測不錯,這裡的流沙層應該很淺,用普通的棍子探下去,應該會出現一條很明顯的乾濕界線。」我比劃了一下。
何瑜背靠著龍頭,摸著下巴說:「甘霽,雖然你是玩機關的好手,但你這個結論,我持保留意見。流沙層可不是說下就下的,咱們下去了萬一底下沒有連通你說的那什麼地下河,那咱仨不就折在裡頭了,目前為止,最保險的還是繼續往上爬,看看那頂上有沒有什麼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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