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意思?他的意思是讓我自己從這麼高的地方,在沒有扶手和保護的情況下自己走到四層去嗎?
我不想撒手:「那什麼這木頭真的不會塌下去嗎?」
何瑜就安慰我:「放心,有我倆在你後面看著呢,就算塌了也能把你撈上來。」
我沒話說了,只能撒手,儘量把重心放低然後用一條腿瘸著往那些破破爛爛的木頭上踩,瘸一條腿顯然比我正常走路費勁得多,何況還要克服恐高,踏到四層的時候我冷汗都把衣服浸濕透了。
等他倆陸續從樓梯上下來,我才緩過勁兒來,同時我發覺到,那種持續不斷的唱經聲突然間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拋開別的不談,能在這麼大個地方跟他們再次匯合,我還是非常開心的,他們不管哪個方面都是好手,經驗也都比我豐富,跟著他們基本不會出現什麼解決不了的情況。
何瑜匆匆掃過一眼四面的佛像,我發現他似乎不是特別熱衷這些足金的造像,這跟他以往的作風有些不同。
不等我問,路阿爻就開口道:「先去一層再說吧。」
何瑜跟我紛紛表示同意。這裡梯子又窄,抖得還厲害,我們怕中途給梯子踩塌了,基本都是一個一個往下,不過有了他們幫忙,速度也快,不超十分鐘就到了底。
剛下去我就想起了田小七,趕緊拉著路阿爻過去,跟他簡單說了下我們之前的詭異遭遇,他沒有理我就去腰上抽出來一隻水壺來,擰開蓋子半蹲下來,一手托住田小七的下巴就開始往她嘴巴里餵水。
我奇怪道:「就餵水就好了?你確定這不是中邪了嗎,不用做個法寫個符咒什麼的?」
路阿爻給田小七餵下去一口水,就抬起頭沉默地看著我,可能是被我搞失語了。
「這就是你思想境界的問題了,虧你還是這兒唯一的大學生,救人怎麼能不講科學呢?」何瑜勾住我的肩膀。
「那種纏住你們的菌絲上有致幻的細小絨毛,所以你們被纏住之後很容易就會產生幻覺。」
「所以餵水就可以讓幻覺消失了?」我問。
何瑜又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兩下:「不不不,這可不是普通的水,這是這座地宮排水系統里的水,就在另一個洞穴,這些黑色石頭的邊上,我們之前也中過招,但我們泡在水裡,發現這些菌絲上的絨毛碰見那種水就會自動軟化脫落了。」
他正說著,路阿爻突然就扶住田小七的一個肩膀,然後用手卡住她的脖子,速度太快我還沒看清楚,田小七就從氣管里嘔出來水和幾縷頭髮一樣的菌絲出來。
「她氣管里一直有菌絲在吸附著,灌了水才能咳出來,不然那些東西會呆在裡面,直到人徹底窒息死亡之後,它們會把人體當做培養皿繼續生長。」路阿爻說。
他這麼一說,我的喉嚨也開始感覺不舒服起來,正在我考慮要不要讓路神醫也幫我看看時,何瑜就突然拍了我一下:
「你不想交代一下嗎,小甘同學?」
我疑惑:「交代什麼?」
何瑜一把搭上我的肩膀:「兄弟倆足足找了你兩三天,為了你我浪費了多少雷管,我倆還把洞炸塌了一半,死裡逃生才沒被暗流吸進去淹死,夠義氣了吧?結果怎麼樣,白擔心你了,你他媽的自己在這兒溫柔鄉呢?!」
我剛想劈頭蓋臉地罵他,餘光就看見路阿爻忽然站起來靠在一隻柱子上,剛才光線太暗還看不太清,現在火光一照我就發現他倆都灰頭土臉的。
何瑜頭又破了,不知道是舊傷復發還是新傷未愈,還有不同程度的擦傷,瞬間就感覺自己現在這情況似乎比他們好了不止一點,而且跟田小七還孤男寡女的,隨便什麼人來看都不太對勁,頓時有些心虛。
我這麼一想,氣勢就弱了下來:「誰誰溫柔鄉呢,你你你才溫柔鄉呢,人家一小姑娘,你別胡說八道,我們是偶然間遇見的,從遇見到現在都沒過24小時!」
然後我就把跟陳蒼海失聯的經過,還有後面爬洞和嬰屍大戰,再到我幻覺的全部經過完完全全、毫無保留地對他們講述了一遍,整個故事離奇曲折到我講完他們不約而同都不再說話了。
我坐在地上,說話說得口乾舌燥,見他們不吭聲,就納悶道:「不會吧?你們不會不相信我吧?」
路阿爻先有了動作,他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來另一隻水壺遞給我,何瑜就緊接著說:「沒不相信你,你說的話我們都信,我就是沒想到你真的能自己一路走到這個地方來。」
他說這話讓我感到很奇怪,這貨以前對我的印象真的不會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大少爺」吧?我雖然菜,但絕對還沒到那個程度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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