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慌慌張張地跪去地上給我撿:「少東家,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您這是做什麼?」
我吞掉嘴裡的血沫,看著甘茸,一字一句地說:「現在你給我的唯一一件東西也沒有了。」
我幾乎是說一句話,就要吐點血出來,但我當年的倔跟我外公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說:「這麼多年,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說這些,等過了年,我就離開,你不用再處處逼我了,也別為難我朋友,匣子歸你們處置,今後我一個字都不會過問,你也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第203章 黑箱子
何瑜把我攙到後艙坐著,後艙是放雜物的地方,他把那些沉重的箱子一一搬開來,不知道從哪兒順來了一張馬扎,他指了一下,勒令我在馬紮上坐下。
我鼻子上的血已經幹掉了,大部分干在領口的地方,路阿爻第一時間拿了藥給我吃,然後就被扣在船艙里了,他們好像非常需要他,倒不是很需要我。
何瑜把乾淨的毛巾遞給我讓我擦臉,然後著手去搬動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邊搬還邊說:「我說,你剛剛衝動了啊,咱們可還在甘茸這船上呢,她一生氣,不說把咱們扔下去餵魚了,最輕的,萬一不給飯吃你說這該怎麼好?」
發泄過一陣,我胸口反倒不怎麼堵了,如今感覺自己給自己出了一口惡氣,整個人都舒服多了,我靠在馬扎靠背上,用毛巾擦擦血:「早晚都要有這麼一天,這樣一來,至少接下來她不會再為難你們。」
我話音剛落,就聽見噼里啪啦一陣動靜,我往後一瞧,何瑜不知道是不是腳滑了,摔了一跤,砸在了那一堆箱子上。
「你說你搬個箱子怎麼還能摔了?」我連忙站起來繞到後面去,彎下腰,作勢伸手就要拉他。
他卻一動不動躺在那一片箱子上,無聲地對我使了使眼色,我看了他一眼,隨之默不作聲地原地蹲下來,去看被他壓垮的那些箱子,箱子裡面是空的,何瑜一坐下去,這些箱子全癟了。
貨艙為什麼都是這些沒有存放任何物品的箱子呢?我看了一圈,用腳踢了踢其他的箱子,聲音很響,裡面大概率也是空的,我伸出手去一把將何瑜從地上拉起來。
他剛從地上爬起來,我餘光就瞥見了被他坐在屁股底下的東西,那是一隻黑色的大箱子,而在船艙被普通箱子掩蓋的最深處,還有數十個這樣的黑色箱子,看上去這些普通的空箱子是為了掩飾裡面的黑箱。
我跨到深處去,摸了一把那些黑箱,皺了皺眉,這些黑箱上覆蓋了一層白色的附著物,用手一摸就都脫落到地上去了。
「鹽嗎?」何瑜湊過來。
我搖搖頭,捏了一些白色顆粒在手裡輕輕一撮,手裡就出現一道水漬:「不是鹽,是雪。」
「雪?」何瑜也去摸了一把箱子。
這裡太暗了,什麼都看不清楚,我目測了一下最上面那隻箱子的大小,拍了拍何瑜:「來,幫忙!把箱子抬出去仔細看看。」
接著,何瑜就和我哼哧哼哧踩著那些空箱子把最上層的黑箱搬了出去,丟在地上,這箱子裡也不知道都裝了什麼,看著不大,實際上死沉死沉的。
何瑜坐去馬紮上抱怨道:「這麼沉,裝了什麼,你看這箱子上啥也沒貼,說不定還是違規的,你可真得問問你媽,這事兒你媽知道嗎?」
我蹲下來看黑箱子上的銅鎖,心裡一涼,剛才太激動了,出來的時候居然忘了把船艙里的包一併拿出來,這鎖不能硬破,破開了還原不上就不太好了。
正想著,何瑜叮鈴咣啷扔給我一個包來,我勉強接住,發現那正是我的背包,面上聚集的陰雲頓時煙消雲散了。
「都給你拿著呢,等你想起來,黃花菜都得涼了。」
我拿出工具來,伸進鎖芯里往某個方向猛一拉,銅鎖就開了,何瑜好奇地探頭過來,我將黑箱的蓋子往上「咔擦」一聲打開來,發現裡面的雪更多了,一股白氣順著蓋子飄出來,我看見箱子裡擺著滿滿一排冰鎬和鐵剷頭。
何瑜拿起一隻剷頭,在手裡掄了兩下:「還以為是什麼新奇玩意兒,原來就這麼些破爛?後邊那幾箱,不會都是這些玩意兒吧。」
我把手放進打開的黑箱子裡摸索,摸索了半天,除了冰鎬就是剷頭,一個個都凍得邦硬,很多甚至都粘在了箱子邊緣,拔都拔不下來,我手沒扒一會兒就凍得受不了了。
船上沒有什麼恆溫裝置,我更傾向於這些箱子從更加寒冷的地方送過來,一開始就被運上了船,然後被全部堆積在這裡,等船靠了岸,最後再把箱子悄悄運下去。
我看著一箱子冷冰冰的工具,實在想不通幹嘛要隱藏這些東西,思考了一會兒打算再繼續找找,說不定有什麼信息就隱藏在冰鎬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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