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後果就算了,挑重點的說。」
錢得利尷尬地笑笑,又咳了咳,才接著說:「少東家您年紀小,有些祖上的事兒不清楚,其實我家真正發跡的時間不長,最開始跟著總舵主,一開始在中原活動,後來總舵主有鴻鵠之志,欲擴充人手,繼而才五湖四海地跑。」
錢得利說這些顯然是小瞧了我,他以為我沒入行,當我什麼都不懂,可這些早在我外公在世時就經常絮叨,我聽他講過一些,錢得利口中所謂的「總舵主」其實就是我的太姥爺,是中原數一數二的富戶,劫富濟貧,黑白通吃,跟我們家曾有「南甘北竹」的美名。
「唉呀,說來真是滄海桑田,當初我的祖輩隨葉玉竹在北方遍尋大墓而不得,最後還是請甘掌柜出山,指了一處絕佳的龍脈,這處龍脈壓在北龍龍尾,風水之術講求一個陰陽平衡,而龍尾與龍頭自古以來都是非常重要的位置,龍尾不齊,則山水動盪,所以甘掌柜的斷定,此處必有皇陵大墓。」
錢得利吸了一口氣,嘆道:「只是可惜,墓大則凶,據說陰邪之術遍布其中,既有血屍攔路,又有毒霧瀰漫,當年帶去的大半好手都折損在此,只有我祖上和葉玉竹從墓里逃了出來,我祖上為此斷了一隻手,葉玉竹毒氣侵體,一身輕功盡廢,林胡一行也讓他元氣大傷,從此便一蹶不振。」
何瑜嘖嘖稱奇,隨手拿出他的寶貝筆記本,按開了原子筆準備開寫:「沒想到中原還有這麼一段傳奇,老錢,再多講講,這事兒我最愛聽。」
我聽著聽著卻有些奇怪,問道:「當年既然是我太爺爺指出的龍脈,那為什麼只有你們和我太姥爺去了,而我太爺爺沒有跟著一起去?」
老錢向我解釋道:「唉,據我爺爺說,當年定好龍脈之後,甘掌柜認為還是小心為上,於是叫總舵主算了一卦,卦象上說,此地非地動山搖不可進,總舵主雖精通命理,卻為人高傲,從不輕信這些,覺得這地動山搖完全是扯淡,執意按照原計劃行動,而甘掌柜卻認為還是小心為上,二人至此有了分歧,茶碗一砸,不到林胡就分道揚鑣了。」
「看來還是你太爺爺有先見之明啊,知道趕緊掉頭回來。」何瑜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坐在一旁一直沉默地路千山這時突然開了口,他說:「這事在當時蠻出名,我也知道,說來這葉玉竹也算是個奇人,聽說當時他在中原招兵買馬,幾乎我能想到的好手都被他招入麾下,甚至有說客來路家遊說,還暗地裡挖了不少我路家的牆角,不過這些高手最後無一例外折於林胡。」
錢得利點了根煙吸:「這說來也怪不得總舵主,千寵萬愛著長大,滿腹經綸,天賦極佳,況且還有功夫傍身,林胡一行前,幾乎從未失過手,饒是誰都會有些傲氣在身上。」
他這麼一說,一度喚醒了我小時候遺失多年的記憶,據我所知,姓錢的在民國年間跟著我太姥爺幹了許多年大管家,後來葉玉竹把女兒嫁到甘家來,他才跟著葉大小姐一起來到甘家。
跟現在相比,當年那才算是真正的大管家,在內掌管數百號高手人馬,在外也是吆五喝六的,何況葉玉竹還是個心高氣傲的,與各方豪強蹚將交情頗深不說,出手也是非常大方,就光一次隨手的賞錢都至少是幾十大洋,可謂是有錢有勢,是誰都要高看他們一眼。
那時候可不像現在,現在是法治社會,只能說老錢生不逢時,現在錢得利對我這個小了他二十多歲的小崽子都得低聲下氣地叫「少東家」。
錢得利如今回憶起來也是恨不得直擰大腿。
「哼!要我說,當年他們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整個一土匪窩,盜人墳墓說成是劫富濟貧,還說什麼綠林好漢淨給自己鑲金!」路千山毫不留情,反正他也不怕下了我這沾親帶故人的面子。
「是啊,富甲一方的大財主嘛,所以後來這不是自然而然就被打倒了嗎?」我毫不生氣,非叫這小子知道知道,什麼叫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路阿爻轉過頭去看了路千山一眼,路千山吃癟,別過臉自顧自地撿起地上的樹枝開始擺弄火堆,不再開口了。
我又去看錢得利,問他:「老錢,既然當年事情你都講的差不多了,這墓的位置你應該也是有所了解的吧?」
老錢對我呵呵一笑,捋了捋他下巴上的那撮小鬍子,朝我們攤在地上地圖隨手那麼一指:「林胡墓,就在這兒。」
第219章 當年的嚮導
錢得利指了地圖上的一個地方,我們就都湊近了去看,發現那是所屬烏蘭察布的一片相當大的區域,這樣大的地方通常必須請一個當地的嚮導,當初我太姥爺葉玉竹能找到地方完全是因為他那一幫子好手。
想到這兒,我偷偷瞅了瞅圍著篝火坐著的幾個人一個耳朵基本已經聽不到的半殘,一個鼻孔對人的叛逆小子,一個帶著二餅看上去相當不靠譜的老小子,再加上我跟何瑜倆湊數的,就剩一個路阿爻還能扛一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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