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瑜被我一句話搞得明顯沒有反應過來,因為我並不是平時正常的疑問句。
他一把摟住我的肩膀:「誒呀,你是不是沒聽到,別生氣了,我這不剛才已經跟你道歉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什麼事兒都先跟你說。」
我的目光沒有移開,身體也沒有絲毫移動,仍舊看著他,平淡道:「不是這個,是其他事。」
何瑜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我面不改色,平靜地說:「他拿我當報恩工具,那你呢,你拿我當什麼?」
這句心裡話就這麼被我問出了口,說出這句話時我的內心甚至沒有半分忐忑,仿佛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一般平靜。
何瑜收回了手:「什什麼.什麼拿你當什麼,當然拿你當兄弟了!」
我看著他的表情,搖了搖頭,語氣就像是在客觀分析一件與我無關的事:「不會,幾乎每一個接觸我的人都有目的,他們這些人,我多多少少都能猜到一點,但是我暫時還猜不到你的,你從一開始在甘肅就那麼護著我,所以你的目的應該更深層,或者說,更能接近某件事的核心,因為我現在所了解到的只是浮於表面,所以我才猜不到你的動機,對嗎?」
「夠了甘霽!」
不知道是我哪句話戳中了何瑜的內心,他突然非常暴躁地站起來:「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為什麼為什麼?哦,就因為他姓路的拋下咱們走了,你就也開始懷疑兄弟我了?我還就告訴你,不是所有人都跟他們路家一樣,做什麼事都得有個理由,有個什麼他娘的目的!我何瑜他娘的護著你,就是覺得你人好,是真拿你當兄弟、當朋友,你把我他娘的想成什麼人了!」
我抬頭看著他,忽然就覺得鼻子一酸。
何瑜一屁股又坐下來,把我抱住大力拍了拍我的後背:「兄弟知道這滋味兒不好受,我發誓,我絕對就騙你這一回,絕對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
「我不怨你隱瞞了什麼,我只是怕,什麼時候要是你也走了,那我就算真的沒人去信了。」我說。
何瑜不願意說,我也不再難為他,想必他所隱瞞的應該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而他現在死活都不願意告訴我,我相信他是真的有自己的苦衷。
我把周圍的菸頭收集起來裝進垃圾袋裡,然後站起身來,拍了拍何瑜的肩膀就掀開帳篷走了進去,何瑜這回倒是沒有追上來,而是坐在我坐過的地方想了很久。
帳篷里都是濃郁的血腥味,兩個仍在昏迷的人躺在地上被保溫毯蓋著,陳蒼海坐在帳篷的角落裡睡覺。
我隨意拎起地上的一件外套過去,才踏出一步,陳蒼海就睜開了眼,他的警惕性是我之前所沒有重視過的,我把手裡的外套遞給他,隨後自然地坐到他旁邊。
陳蒼海拿起腿邊的塑膠袋給我看,裡面全是我們在林子裡看見的那種青綠色的蟲子以及透明的蟲卵。
他說:「這些蟲卵是通過他們的口鼻進入到身體內部的,幸好你發現的及時,進去的蟲卵不多,大部分我都取出來了,但應該還有一些在比較刁鑽的位置,我們條件有限,要徹底處理乾淨可能還是得尋求你四哥的幫助,他們有相對完備的儀器,取蟲過程中出現意外的機率不大。」
我點頭:「這個我再想想辦法,保險起見,我想先到對面去摸摸消息。」
「你也意識到了?」陳蒼海穿上外套,看著我。
我說:「應該說,我的反應還是太慢了,如果不是老錢和庫巴中了招,我會儘量避免和四哥他們打照面,也儘量不跟他們一起行動,從之前四哥一直想方設法阻止我跟著他,我就該明白他並不是在阻攔我,而是在暗示我獨自進行一些秘密的調查,他想讓我從這些調查中獲取消息,這些消息也是他對我傳遞的口信,如果我沒猜錯,哭林這個地點,也是他暗示珠日格告訴我的。」
陳蒼海聽我說這些,表現得非常淡然,我想得不錯,很多消息他果然都查的差不多了。
「你們五師的隊伍里出現了很大的問題。」他說。
我扭頭問他:「你說的是,哪個方面的問題?」
陳蒼海沒聽見我在說什麼,之前在哭林里他就表現得相當沉默,不過應該不是因為他不想說話,而是他耳朵的問題越來越嚴重了。
於是我又湊近了說了一遍,這回他聽到了。
「根據我的調查,從九環玉匣被你在你四哥的鋪子裡開出來,到現在,這隻玉匣一直都在你們五師的手裡,從未落到過其他人手中,而上面水系圖也沒有任何拓印的版本,所以一切坐標信息都只有能夠看到玉匣的人能夠清楚,可這回陸陸續續來到草原的隊伍遠遠超過了想像,他們這些人並沒有見過真正的九環玉匣,那他們是怎麼知道一路沿著坐標尋到這兒來的?」陳蒼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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