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了一秒,沒有第一時間拿東西給他,這反應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田雨青見我這樣也並沒有為難我,他立刻說:「不給我也可以,但是裡面的兩樣東西你一定要貼身放好,上去之後把葬骨遺書給你四哥,現在沿著洞一直走。」
他說著快速把身上的包卸下來,丟給我:「裡面有一周的食物,你們沿著洞穴一直往前,洞的盡頭有一片七星陪葬坑,然後數出第三顆星星,跳下去,那個位置的底部被雪水沖塌了一半,你們沿著河流就能平安出去,出去之後,外面會有人來接應你們。」
我沒接他的包,反倒去猛地拽住了他的胳膊:「你們家老爺子已經沒了,你再沒了我沒辦法跟田小七交代!」
田雨青把我從地上扶起來:「我出去幫你們把上邊那群人引開,現在還不到時候,我是絕不會找死的。」
田雨青說完就沿著洞口的石道離開了,我瘸了一條腿,蹦了幾下沒趕上他,被何瑜扶著手裡還拿著那半截紗布。
我跟何瑜面面相覷,老錢吐完了回來,我看了看往下滴血的褲子,問他:「你身上還有隨身帶的酒精嗎,我想把子彈取出來。」
我們沒有鑷子,沒有醫用手術刀,環境十分惡劣,但田雨青給了我們一周的食物,證明接下來的路程滿打滿算最少也得一星期了,我不能帶著腿上的子彈走一星期,這麼走下去,就算出去我的腿恐怕也得截肢了。
我取出兩根比較粗的探雲針,打算用這玩意兒先救救急,何瑜給我消了毒,我把褲腿卷上去,傷口血淋淋的,老錢剛吐完躲得遠遠的絲毫不敢過來看一眼,何瑜看見我傷口的下一秒,手就開始發抖了。
「不是,咱真要這麼整啊?子彈在裡邊兒,沒麻藥,就這麼生挖呀?」何瑜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然怎麼辦,條件有限,只能這樣了,你放心,別有什麼心理負擔,只要你速度快點兒,我就能少受點兒罪。」我把腿又往前伸了伸。
何瑜跪在地上找了幾個角度想下手,結果顫顫巍巍的,手抖了半天,都快抖成帕金森了,針還沒碰著我的腿。
我索性把他手裡的工具搶過來,對他說:「算了我自己來,你去跟老錢在洞口盯著吧。」
「你你你自己行不行啊?」何瑜看著我。
我咬了咬牙,說:「不行也得行了。」
我真沒想到,第一次做這麼血腥的事兒,居然還是在我自己的腿上,我摸了摸傷口的邊緣,感覺了下子彈卡進肉里的深度,然後狠狠閉了閉眼,右手先下了一根針。
這樣取彈頭簡直就等同於是對傷口的二次傷害了,針頭碰到了子彈,卡住,疼痛在我下針的半秒鐘後席捲了我的全身,我渾身都痛得難以控制地發起抖來,但還遠遠不夠,這才第一根針。
嘴裡很快全是血腥味,應該是嘴唇被我咬出血來了,但是我的左手繼續工作,往傷口裡下了第二根針,更強烈的疼痛襲來的一瞬間,兩根針卡住子彈,我把嵌進血肉里的子彈硬生生給拔了出來。
第252章 順流而下
我把沾著血的子彈頭丟在地上,用紗布把流血的傷口纏緊,緊接著就是令人麻木的疼痛感,我靠在洞內的牆壁上眼前一陣一陣的發暈,坐在地上緩了一會兒,疼得實在厲害的時候甚至出現有嘔吐的情況,但我沒吃什麼,就算吐也吐不出來什麼,所以只是乾嘔了幾下就扶著牆站起來。
何瑜過來扶我,我叫他不用搭理我,把田笑的屍體帶上,不能讓老頭不明不白地死在這麼個地方,一定得把他也帶出去。
我的腳程很慢,我們又往洞裡走了百米左右,等徹底看不見洞口了,老錢才提議,他餓得前胸貼後背:「兩位爺,咱歇會兒吧,這包里有吃的,咱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
我順勢就靠著石壁癱倒在地上,何瑜把背上的田笑放下來,湊到我旁邊,我上下眼皮直打架,一停下來就想睡覺,最後這段路程我幾乎是純靠意志力給走下來的。
何瑜抽出田雨青給的包里的開山刀,反手將刀刃插在地上,喝了口壺裡的水,對我說:「睡會兒吧,你臉色太差了,有我在這兒盯著呢。」
能睡覺我肯定是想睡的,我這一路基本都沒有休息好過,好不容易在哭林外面想好好休息一下,結果那一夜又給我整出心理陰影了,導致我現在總有種一閉眼再睜開就又剩我一個人的感覺,所以我變得越困越不敢睡。
但人不睡覺是絕對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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