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瑜仿佛看出了我的顧慮,他伸出自己的左手給我抓著:「不用怕,這不都在這兒呢,三個小時之後我叫老錢守夜,田雨青走了你就是主心骨,小麼你可得撐住了,後邊的路還指望你呢。」
我聽了他這句話,心裡倒是難得平靜了下來,抓著何瑜的手腕幾乎是一閉眼就睡了過去。
這覺睡了個自然醒,洞內漆黑一片,我看了眼何瑜腕子上的表,我們仨在這兒窩著睡了六七個小時,老錢在對面連連打著哈欠,見我動了趕緊跟我交班,手電遞到我手裡的下一秒,我就聽到了他的陣陣呼嚕聲。
我一動,何瑜也醒了,他撥開田雨青給的物資包,從裡面拿出一小瓶燒刀子,又拿了包煙拆開要抽,我這回沒有數落他在這種地方還有心思喝酒,因為我等著他喝完,也想來點兒。
何瑜嘬了一口酒,把瓶子遞給我,提醒我道:「烈得很,別仗著自己酒量好就猛灌,喝一點兒解解饞得了。」
我聽他的話,默默嘬了一口。
這酒很烈,入口之後能從喉嚨一直燒到胃裡,何瑜超級喜歡喝這玩意兒,但我倆卻沒有一醉方休的時間,出去吃飯一般都是有要事要談,不能喝醉,所以基本都整啤的。
喝完一口我合上蓋子遞迴去,何瑜把煙遞給我,自己又接過去喝一小口解饞,我用兜里的火柴點了兩根煙,一根給何瑜,一根給我自己,我倆就靠在牆上沉默地抽。
我們倆都在等著對方先說話。
半晌過去,何瑜先開了口,對我說:「我剛才聽見你說夢話了。」
我依舊沉默。
「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作為一個新手領隊,你已經很好了,韓卓的死又不是咱們想的。」何瑜抽了一口煙,繼續說。
他說完扭頭看了我一眼,說:「我知道你指定還彆扭著呢,就咱倆你就別裝了,老路那事兒你也別有什麼心結,你說咱們都出生入死過多少回了,他肯定有他必然要走的理由,就跟你一樣,你也有必須進這墓的理由,各自都有苦衷,以後見面該吃吃該喝喝,啥事兒不往心裡擱就是了。」
「沒有,」我把煙屁股摁滅了,「我是覺得,我是不是有點兒太自信了,我以為我現在已經在主動靠近謎底了,很快事情就都會有眉目,但是剛才我發現,跟一開始似乎也沒什麼區別。」
「怎麼說?」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打開玉匣之後就把東西塞進包里了,當時在場的只有我跟老錢,可田雨青見了我卻直接叫我出去把匣子裡的葬骨遺書交給四哥,證明他早就知曉九環玉匣里有什麼,這或許也是他們計劃的其中一環。」
何瑜聽懂了,他望過來:「這麼說,九環玉匣很可能就是個幌子?可如果是這麼說來,田雨青應該也是知道怎麼打開玉匣的呀,他為什麼不直接把東西給你四哥,還把事情搞得那麼複雜。」
我又提出了個問題:「還有一件事,濟雲師的屍體不在海底套疊墓、也不在訥王墓,那他的屍體到底在哪兒,還有傳說中的半塊后土血,那半塊后土血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剛說完,我腦子裡突然有一道亮光閃過,我聯想到了之前四哥跟我講述過的一件事,似乎與這傳說能夠關聯上。
之前四哥在車上跟我講過那個外鄉人的故事,這個故事的結局就是濟雲師用不死仙丹搭救了外鄉人,這其中的「不死仙丹」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那半塊后土血?
如果傳說是真的,后土血真的被外鄉人給吃了,那麼這名外鄉人去哪兒了,最後的結局又是什麼呢?
我們倆在這兒瞎琢磨也沒琢磨出個什麼名堂來,等老錢醒過來,我們三個再次各自整理好包袱,何瑜背著田笑的屍體,老錢扶著我瘸著腿在前面探路打頭陣。
我們停停走走,走走停停,足足走了四天才到達田雨青所說的那片陪葬坑,七個陪葬坑以北斗七星的方式排列,坑頂上掛著滿滿當當的鳥籠子,鳥籠子裡裝著乾枯腐屍,有些是人,有些看不清是什麼東西,掛得很高,我們打手電都照不到頂,據說這種籠葬也是當年古訥國的一種特殊葬法。
按照田雨青的提示,我們跳進了第三片陪葬坑裡,下面有幾乎一半的坑底早年間被河水沖塌了,地下河滾滾奔騰,坑底這些陪葬作為特殊的養料,再有地下河的河水滋養,一些藤蔓樹沿著坑邊生長了出來,就掛在坑邊的泥里。
「咱們不能直接跳進去啊,跳進去還不一定能衝到哪兒呢,萬一水裡有暗流,把咱們磕死在下面的石頭上那可就麻煩了!」何瑜硬著滾滾浪濤,扯著嗓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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