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入裂縫深處之後,我把裝著田小七的睡袋找了個稜角固定住,然後跟何瑜一起吃罐頭補充體力,何瑜已經超過二十四個小時沒有休息了,於是我叫他睡覺,我來守夜。
我把手電滅了,靠在裂縫裡看著外面的黑暗,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陣槍聲,好像有很多人在上面火併,我緩緩爬到裂縫口去聽,聲音確實是從上面山崖傳下來的。
能有這麼多槍和人的想來也只有我四哥的隊伍,但他們跟誰火併?難道是之前那隊不明來歷的人?不過那群人應該早就葬身於黃霧之中了才對。
大蜈蚣又一次甩著尾巴從石壁上爬過來,我趕緊把頭縮回去呆著,心說自己真是自身難保,一點忙都幫不上還企圖祈禱正在火併的四哥來救我們,簡直快把自己給氣暈過去。
我跟何瑜就這麼輪班換著在裂縫睡覺,根據何瑜的手錶顯示,我們在裂縫裡呆了整整三天,在此期間,外面的火併斷斷續續地進行,時不時還會來個手雷什麼的,我感覺他們要是再打下去,就沖他們用了那麼多武器,這座山不是被炸成馬蜂窩,就是得塌。
起初我們妄圖掌握大蜈蚣巡視的時間往外爬著試試,卻不料這大蜈蚣巡視的時間根本不固定,有一回我跟何瑜剛露頭它就張牙舞爪地來抓我們,我們只得被再度逼回裂縫。
「這樣蹲下去不是事兒,食物很快會被吃完,咱們他娘的得豁出去一回。」何瑜提議道。
我贊同他的想法。
我們選擇了一個大蜈蚣覓食的時間點,打算離開裂縫借用繩子的鉤爪向上攀爬,我們把所有帶鉤爪的繩索都拆掉了,將鉤爪固定在我倆的左手手腕上,必要時可以充當一次支撐。
何瑜取出一根長繩,綁在我跟他的右手手腕上,這是一種簡陋的保護措施,就是說如果一個人腳滑鬆了勁兒,另一個至少能夠幫忙,弊端就是極有可能一個人腳滑導致兩個人都墜下山崖。
我跟何瑜綁好身上的繩子,由我先探路上去,我比較輕,所以攀岩對我來說不算什麼特別困難的事,只要穩住身體選好最省力的路線和落腳點就可以了,我一邊在心中計算最為省力的路線,一邊開路。
何瑜跟在我身後,爬了大半個小時,我們大概往上了五十米,這應該迄今為止我們探索到的最遠的距離,我爬到一處石頭堆疊而成的三角區進行休息,將背緊貼住石壁,兩腿撐住石頭稍稍坐下。
何瑜在我的正下方,他滿頭都是汗:「誒呀,還剩多少啊小麼,我不行了,聽兄弟的,幹完這票咱可收手吧,別跟著你那四哥再冒這險了。」
我也是累得氣喘吁吁,兩隻胳膊和兩條腿直打哆嗦,勉強抬起手電往上照了照,看見了一絲崖頂平台的痕跡,目測了下距離便說:「直線最多三十米了,再加把勁就上去了。」
這時,我聽見遠處傳來熟悉的石塊敲擊聲,我跟何瑜聽到之後都是下意識開始調整姿勢繼續往上,我喊到:「是那玩意兒回來了,快!快爬!」
大蜈蚣張開獠牙發出一聲刺耳的鳴叫,兩根大觸鬚追著我們的屁股就來,我翻上一處岩壁,腳下稍作停頓,悶頭就往高空猛地一躍,雙手拽住了一塊凸起的岩石,然後彈動兩腿,咬牙爬上去,這裡同最上端的平台已經近在咫尺了。
我站穩之後轉身就要去拉何瑜,卻見何瑜和大蜈蚣的距離已經到了極限,我剛回頭,就見那蜈蚣的兩隻螯勾住了何瑜的褲子,何瑜大叫一聲,那大螯長而尖銳,螯上還生長倒刺,肯定是鉤進肉里了。
何瑜瞬間被蜈蚣扯了下去,他抽出開山刀,想要別開那蜈蚣的螯牙,可那蜈蚣甲卻同鋼一般堅硬,怎麼刺都刺不到肉里。
「何瑜!」我手上的繩子繃緊的瞬間,我直接轉身拔出馬首刀大喝一聲撲了下去。
我正好落在那蜈蚣頭上,馬首刀瞬間刺進了那蜈蚣甲中,我拼盡全力刺了兩三次,大蜈蚣被襲擊發出的叫聲都快把我耳朵聒聾了,刺到第三刀,大蜈蚣終於口器一松,把到嘴的何瑜給拋了出去。
我被繩子帶得也同時摔下了蜈蚣頭,這一番鬥爭之中,何瑜弄掉了手裡的開山刀,我倆齊齊貼著石壁往下墜,根本找不到著落點。
就在千鈞一髮之時,我連忙雙手用馬首刀插進石縫裡增大摩擦力,墜下去幾十米,速度慢下來,刀被一塊石頭卡住,我手電四周快速掃了一圈,看準那道我們爬出來的裂縫,將手中繩往裂縫方向一甩,何瑜被我拋進裂縫裡。
我拔出刀,扒住手邊的石頭也鑽了進去。
我在裂縫裡滾了兩圈才停下,一進裂縫我手裡的刀就掉在了地上,我們剛才往下滑了幾十米,這幾十米都是我用兩隻手使勁按住刀柄才給逼停下來,我的手掌早已被刀柄硌得滿是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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