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不可耐地回到開封,大雨傾盆,雷聲從天空中傳來隆隆聲,像是陣陣擊鼓聲,我剛從火車站出來,都來不及買一把傘就去銀行取了現金裝進包里,然後打車冒雨奔向北書店街18號。
我記得,第一次拿到九環玉匣時,無論是譚裘還是田雨青都稱它為「鑰匙」,當時我錯認為九環玉匣就是「鑰匙」本身,但如今來看,所謂的「鑰匙」,指的就應該是我手裡的銅塊!
只有鑰匙沒有門,我需要一扇沒有鑰匙的門,而我所知道的沒有鑰匙的門只有信昌銀號廢墟之下的那扇金庫門!
我渾身淋得濕透,瘋魔一樣跑進那座廢墟般搖搖欲墜的建築里,我怕我慢一點,會出什麼離譜的岔子,我憑一己之力移開機關,又用冷得發抖的手摸出褲子裡唯一的一隻打火機,沿著石階一節一節往下走。
地下的溫度很低,但我已經顧不上自己會不會著涼了,十分鐘之後,在打火機光芒的照耀之下,我終於摸到了那扇金庫大門,摸著金庫門中央的凹槽形狀,我的心臟劇烈地跳動,因為我覺得,我猜的可能八九不離十了。
我把包展開來,丟掉銅塊上面覆蓋的布,對應著金庫凹槽的每一條縫隙,將銅塊嚴絲合縫地插了進去,緊接著,我聽到一陣陣吱吱呀呀機械運轉的聲音驟然響起,整個機械門開始運轉起來,兩側的門栓自動抬升起來。
我往後退了兩步,看著金庫中央的圓環轉了半圈,落下一地飛揚的塵土,兩扇巨門在距離我半米的位置緩緩開啟,等門完全敞開,灰塵盡然落下之後,我懷著無比忐忑的心情邁步進去。
裡面隱藏的會是什麼呢?
進來之前我有猜測過裡面放置的是些什麼東西,不過我認為這些東西都很重要,不然不會用這麼一扇巨門鎖住,還必須需要特定的鑰匙才能打開。
然而我進去之後,站在六七排十米多長的貨架前,打火機的火光在我的眼前微微搖晃,當我用打火機看清密室之中的一切,我忽然間就覺得自己有點好笑起來,我曾經的執著仿佛成了個名副其實的笑話。
我的人生在所謂命運和安排面前,仿佛就是個最好笑的笑話。
在我的面前,在這麼一個巨大的空腔里,放置著成排陳列的鐵貨架,而在這些鐵貨架的每一層、每一個格子裡,數不盡的、一模一樣、統一規格的九環玉匣被規整地存放在其中。
就像是流水線,這些玉匣統一敞開著,其中齊齊放置著一張葬骨遺書的描摹圖和一塊和我得到的完全相同的銅塊,甚至有些因為存放的年代久遠,已經附上了一層厚厚的塵土。
四哥何瑜你們為什麼都要騙我
路阿爻你明明已經看出來銅塊就是金庫大門的鑰匙,為什麼還是刻意不告訴我?為什麼?!
難道就是想讓我自己像一個笑話一樣被人耍的團團轉地繼續查下去嗎!
原來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未曾對我說過實話,所有人都在瞞著我,都在騙著我,連「九環計劃」都是個巨大的騙局,為的就是吸引我,讓我參與全局卻看不清全貌,最後成為那枚真正可以反敗為勝的「後手」棋子。
我深深地彎下腰,一隻手捂著由於飢餓而感到疼痛的腹部,一隻手捂著嘴,看著那些貨架上放置的東西,忍不住地大笑起來。
我的笑聲迴蕩在空腔之中,我笑著笑著不自覺就癱軟在了地上,淚水沾濕了我的臉,淚水和發梢上的水珠融為了一體,浸濕了一小塊地面。
從那一刻起,我知道,我的人生已經毀了
第274章 大結局(下)
直到2005年年初,我的生活逐漸回到了正軌,我已經不再嘗試去忘記那些人的死亡,因為他們的死會永永遠遠地烙印在我的心中。
值得一提的是,自打我回學校繼續上學之後,不論是老師還是同學,他們以為我家裡發生了巨大的變故,這才導致我休學一年,所以都尤為擔心我的狀態,但說句實在話,我不喜歡這種幹什麼被人處處關照的感覺,會讓不知原因的人認為我是有點兒背景的人。
我現在的生活比以前要忙碌很多,如今甘家能夠管事的人只剩下我和老錢,四哥去世後,甘家的幾處盤口無一例外都受到了衝擊,盤口裡一個名叫徐志才的人橫空出世,他從中作梗,趁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立刻自成一派,吞併了甘家的三處最大的盤口。
老錢是個能扛事兒的,他以一己之力,同西郊的三位古董行的大老闆力保我成為當家人,我趁此借我外公和四哥還沒消亡殆盡的餘威鎮住了大部分下屬,但我知道,老大誰都想做,也總會有些人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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