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得怎麼樣?」葉玉竹氣定神閒,展開手中山水扇,端起茶喝了一口。
錢串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坐去葉玉竹對面的條凳上,說:「沒敢打聽太細,但這息山沒幾個人知道,大概不在子午道,咱們應該還得再往深山裡去,不過野山溝里肯定十有八九就找不到人家了,雨這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掌柜的你看咱們下一步怎麼辦?」
葉玉竹嘆了口氣,眼看天色不早了,卻連息山的影子都沒摸到,不由得覺得內心疲憊,他不再坐以待斃,收起扇站起身往外走,南山樵會看眼色,連忙撐起傘給葉玉竹打上往外面的雨幕里走。
葉玉竹走到一空曠處,微微眯起眼睛張望了一下周圍高矮不一的山頭,就這麼看了一會兒,像是尋到了什麼東西似的,轉身用扇子指了指前面,正在歇息的幾人便紛紛撐起傘跟上。
幾人沿著一條蔓延向深處的土路朝山中行進而去,前是雲霧繚繞的深山叢林,旁是行差踏錯萬丈深淵的懸崖峭壁,干他們這行,且不說那摸不著頭腦的奇門遁甲,最起碼得精通觀山,觀山觀的是山脈,看的是風水,做到淺層便能夠在山中辨明方向,即使走入滿是荊棘的原始叢林,也不至於迷了路。
葉玉竹走在最前引路,葉家祖輩對這觀山之法學得不精,傳下來也不過些皮毛,而這雨下的也實在不湊巧,霧蒙蒙的將山勢走向全部遮蓋,這讓葉玉竹不得不看得每一眼都萬分小心,他撥開阻擋在路上的大葉,時不時要上前觀察山勢,於是一行人走走停停。
天色漸晚,幾人開始尋找落腳之處,卻意外在山脊之處望見對面竟有幾盞亮起來的燈火,錢串子和南山樵面面相覷。
「怎麼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有戶人家?」熊老怪從樹叢里探出頭來。
就見那對面燈盞如同螢火一般隨風搖搖晃晃,在死寂的山中顯得尤為詭異。
葉玉竹看著那戶人家眯起眼睛,望了一整圈,低聲說:「這山坳處不宜人居,在此處搭建屋樓有些蹊蹺,怕不是賊就是黑店,把傢伙都藏好了備著,切莫掉以輕心。」
「明白了,舵主。」北乞丐說著,將腰上的撾纏起來塞到放置貨品的大口袋裡。
一行人翻山而過,夜深之時就到了那戶人家門前,葉玉竹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建築,整個兒也不大,跟一茅草棚子差不多,上面鋪著幾層茅草,底下是屋檐草舍,建造得十分簡陋,屋舍正落在兩山交界的山坳之中。
葉玉竹打著扇子先行一步,去廊下輕叩屋門一聲,裡面的男人頓時問了一句:「誰啊?」
葉玉竹沖身後的熊老怪和北乞丐使了個眼色,兩人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繼而葉玉竹又扣門兩聲,道:「我們是行腳商人途徑此處,雨太大了看不清路,迷在這山里了,還望能在此借宿一宿,避避雨,等雨停了就走。」
這時,裡邊的人落了個什麼東西在地上,「咣當」一聲,聽聲像是什麼兵刃,聲音轉瞬即逝,那人便走到門前來,卻未曾直接打開門,又問:「行腳商人?這深山老林的哪來的商人,你們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葉玉竹打著呵呵,裝模作樣地用袖子擋雨:「我等本是要去陳倉道的,結果走到半路下雨,誰曾想這山越走越深,找不回原來的路了,您能否行個方便,讓我們躲幾個時辰,雨停了我們就走,絕不耽擱。」
那人一聽好像也確實是那麼回事兒,葉玉竹說完他便把門給打開,見葉玉竹穿得斯斯文文,身後又跟著一頭毛驢,毛驢上馱著各種用油紙包裹著的物件,便放低了戒心將他們給讓了進來。
葉玉竹快速掃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穿著麻衣草鞋,面露不善,隨著他踏進門的瞬間,又從屋舍後面跑出來一個女人,麻子臉,身形卻略顯輕盈,再往下一望,葉玉竹就注意到周圍的牆邊都坐滿了衣衫襤褸的乞丐,加起來共有十幾人,他們也正斜著眼打量自己這一行人。
葉玉竹腦子轉得極快,迅速明白了這是個什麼地方。
# 不太重要的瑣事集
第276章勸酒(七夕番外)
這些事情已經非常久遠了,很多細節的存在對於我來說就像是一場可怕的噩夢,但是描述為噩夢又不太貼切,因為全托我四哥、何瑜他們的福,我還是在二十歲出頭度過了一段比較憨傻快樂的時光。
可最終能導致我活到三十歲的,還得是路阿爻,很多年前我退學之後去過一趟湘西,那裡的畢摩曾給我占卜,他的話翻譯成漢文非常晦澀,很多我都聽不太明白,但我只聽懂了「變數」二字。
總的來說,我的人生還是很有軌跡的,二十歲之前關注考試,結局很單一,落榜和錄取,二十歲之後開始接觸五師留下來的爛攤子,慢慢發現結局也很單一,贏了就活,輸了就死。
而唯一能左右我是死是活的,是路阿爻,或者說,他是我除了何瑜之外唯一能給我托底的朋友。
現在天南海北的,我跟他的聯繫不算多,只是有時候南方的生意不景氣,他會來我這兒討活干,這幾年我在北邊經營了幾間小店,每年都會出現一些風水古怪的陰宅或是某些暴發戶的陽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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