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不是我的,是別人的。」
我說完,有些埋怨地看向跟在後面的路阿爻,餘光卻突然看到車窗上潑灑的血,驟然間想起來對比作為人質,我現在的模樣似乎才更像個殺人犯。
我握刀的手微微一顫,我最不希望的就是我的朋友和家人看到我這副模樣。
路阿爻的眼神也難得有了些疲憊,他接收到我的目光,卻沒有在意我眼神的變化,說:「你已經失蹤整整七天了,所有人都在找你。」
我愣了一下。
緊接著我聽到一串車輛從對面行駛而來的聲響,抬起頭,就見足有六七輛大切亮著車燈停在隧道出口的位置,我一時間被這場面驚得大腦一片空白。
車還沒停穩,何瑜就慌慌張張地從一輛車上跳下來,他懷裡還抱著那隻青銅臥羊,遠遠地望見我一瘸一拐地朝我跑來,中途差點沒摔了,多虧被剛從另一輛車上下來的白神仙攙了一把。
見此,我錯身走過甘茸,快步跑上去,何瑜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鬆開攙扶他的白神仙一把拽住我,把我死死地抱住,我感覺到他整個人都在顫抖,直到他摸到我的背,這種顫抖才緩緩減輕。
我撫了撫他的背說沒事。
他抹著淚,呢喃著:「人沒事兒就好,人沒事兒就好,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我沒事,真的沒事。」我又強調道。
韓承從副駕駛上下來,白神仙靠在車邊,難得嚴肅地說:「你可是把所有人都要嚇死了。」
我看向他,又看向後面走來的路靈和托著電腦的陳蒼海,以及陸陸續續從車上下來的路家和甘家的夥計,他們見我沒什麼大事,便開始利索地去處理麵包車和接打電話。
「他們這幫人很賊,拉著你跑了好幾個省,還喜歡往山溝里跑,我們花了好大力氣才定位到你的具體坐標。」路靈說。
陳蒼海在一旁狠狠點了點頭,我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捏了捏,看了一圈跟來的路家人,對路靈說:「沒想到這點小事還能驚動你。」
路靈抱臂站著,說:「如果你被這幾個嘍囉撕票了,那豈不是顯得路家無能。」
她看我仍有疑慮,便說:「他們的老闆綁你之前可能以為你就是個富二代,沒想到捅了馬蜂窩,昨天就逃到國外避風頭去了,但無所謂,等過段時間,我還是會找人解決他,以絕後患,這件事你不用擔心。」
我聽著她的話,嘴角抽了抽。
她握著的手機還顯示著正在通話中,上面赫然是田雨青的通話頁面,看來這以絕後患的事情他也是勢必要摻上一腳了。
我頗為無奈地摸了摸頭,心說陣仗是真他娘的大,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在意我的生死。
環視一圈,基本上我認識的人都來了,連在苗寨足不出戶的白神仙都趕來了,路千山圍著我繞了幾圈,那個嘴喋喋不休,白神仙拿著醫藥箱不停地催我上車。
我的目光掠過他們,路阿爻靜靜地站在遠處,我們的目光交錯,他一隻手上綁了繃帶,也不知道是傷到了哪裡,不論過了多少年,他都是這樣,哪怕被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裡咽,遭遇了哪怕再多所有苦痛都一聲不吭。
我又將目光挪去那輛空無一人的越野車,其實早在麵包車上我就覺察到,那樣激進自毀的做法不會是這裡任何一個人所習慣的,這輛越野在逼停麵包車之後,駕駛員就棄車逃離了。
他們為了我,不遠萬里,而我卻不止一次地萌發想要隨便找個地方結束生命的念頭。
我呼出一口氣,緩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覺自己真的發燒了。
回去後我休養了三天,何瑜整天跟伺候皇上一樣伺候我,菜也是變著花樣做,給我整得都不太好意思了,白神仙也送來了許多調理身體的名貴藥材,還給寫了方子囑咐路阿爻記得給我熬著喝。
傍晚,我趁著何瑜出門,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雞湯坐在院子的台階上一口一口地喝,他不讓我吹風,給我在屋子裡悶得不行,路阿爻整理好行李,也坐去我身邊。
「路家有生意,需要我回去一趟,桌上的藥你記得吃。」他說。
我裹了裹外套,「嗯」了一聲:「之前的事,對不起,我一直情緒不好,不該對你說那些話。」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