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無為給某個商戶當鏢師, 封槐照樣不務正業,每日跟在他哥屁股後面, 時不時拿些錢回來。
他當然不賺僱工、種地之類的苦錢。
背著封無為,三教九流,他什麼都混,什麼都做,挑給錢最多的髒活干。
拿了錢再去別的鎮子找場子玩博戲, 他從來不輸,但偶爾也會碰到不講理的莊家。
「逮著那小子,剁了他的手, 敢在我的場子出老千!」中年男人粗獷的聲音傳來,接著是凌亂的腳步聲。
封槐趴在房樑上,盯著離開的幾個人,比了個鬼臉:「笨蛋。」
他笑眯眯地跳下去, 大搖大擺往外走,剛推開門就和折而復返的壯漢們對上了臉。
封槐往後一仰躲開對方的拳頭,立刻撒腿開跑,一邊嘟囔說這家的老闆小氣一邊手腳飛快翻窗逃走。
笑話, 他是什麼都不怕,但不代表他沒腦子, 要和十幾個壯漢對毆。
他穿街過巷擠入熙熙攘攘的人群,最後翻窗進了怡的一間房, 躲在裡面等那群人離開。
他躲煩了,竟在床底打了個盹——
「恩人,你就這樣作弄我?呀!」
「輕些、嗯——」
「輕些?我看你更喜歡這樣重的。」
……
封槐是被床板的震顫和淫詞浪語嚇醒的,他茫然地看了看頭頂像是要震破的可憐床板。
聽著聽著,他的神色逐漸變得興味起來,像是發現了新奇玩具的孩子。
無他,這床上竟然是兩個男人。
那兩人越來越起勁,聲音越大,下一秒,他們的聲音戛然而止。
赤|裸而渾身是汗的糙漢驚恐地瞪著床邊,漂亮的少年正蹲在地上,興致勃勃地望著他們相連之處:「呀?怎麼不繼續了?」
下面的男子更為纖細,反應過來尖叫一聲,立刻拉過被子躲了進去:「什麼人?為什麼擅自闖進來?!」
封槐無辜地看著他們:「我先來的哦。」
確實是他先來的,雖然他沒有付錢。
他亮出鋒銳的、泛著銀光的小刀,輕鬆插進床沿,嚇得床邊男人頓時委頓。
他笑眯眯道:「原來男人也能做。你們怎麼做的?我沒看清,再做一次,給我看看。」
他之前只見過男女之事,男人與男人,倒還是第一次見。
那兩人嚇得渾身汗都冷了,在他帶著笑的視線下,不敢妄動,最後竟真的又干起那事來。
封槐看了一會,若有所思,他「唔」了一聲:「還有呢?乾巴巴的,沒點別的?」
男子到底風月場上久待,聞言就使出了渾身解數,又親又摸。
封槐就這麼看了一場活春|宮。
走之前特別好心地打暈了兩個人,餵了藥:「哎呀,要是不吃藥,我就得殺了你們了呀。」
他哼著跑調的歌,避開樓里的人,找了個窗戶跳進小巷,就見因他遲遲不回家找過來的封無為站在那。
他高高興興跑過去:「哥!」
封無為抬眸看了一眼鶯燕環繞、樂聲糜艷的瓦樓,問他:「在這裡做什麼?」
「唔。」封槐想了想說,「路過覺得好玩,就溜進去看看。」
「好玩嗎。」封無為說。
封槐老實道:「不好玩。」
他騙人的,他覺得挺有意思的,兩個人抱在一起親來親去,不知道什麼滋味。
這個插曲很快被兩人遺忘。
平靜的生活還在繼續。
直到有一天,常豐鎮有一戶屠戶,夜歸時變做屍魘,襲擊了封無為。
封無為第一次見到這樣古怪的、打不死、捶不爛的東西,已經化作了黏黏糊糊一團血肉模糊,還能在街道上如同軟體動物般蠕動往前。
他過往的世界觀仿佛被改寫了。
這世界上竟還有這種東西。
相對的……
他捂著受傷的手臂,看著從天上如流星落下,人人負劍的年輕弟子們團團圍住了怪物。
不過半刻鐘,那怪物噗嗤化為地面一灘顏色濃重的黑水。
相對的,這世界上還有凡人之上的另外一批人。
「哎,這還有個凡人。」其中一位弟子注意到他,「好像只是受了輕傷。碰上屍魘沒死,你運氣倒還不錯……」
他一邊說,一邊走過去,準備往封無為身上撒藥,下一秒就被敢來恰好看見這一幕的封槐撞開:「滾開!」
封槐仿佛護食的狼崽子,死死抱住他哥,眼睛警惕而厭惡地盯著四周持劍的人,目光落到地上那灘黑水時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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