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的來信總是有意無意提到一個叫楚方明的獄警,桑也以為是線索,派人去查,一看照片,長相俊朗,一身黑色制服挺拔俊俏,看向攝像頭的眼神仿佛看向囚犯,讓人無端覺得他手上該有條鞭繩。
原來是嫂子。
「別急,好事將近。」
畢竟只是星點揣測,他也不敢把話說得太直白和絕對。
「行吧,你不說我也不多問。」
凌星被蒙在鼓裡,還以為「好事」指的是桑守安出獄、桑也回國。
桑也沒說什麼,將手機伸出舷牆,「聽,海風。」
鹹鹹的,和煦的,似乎還混雜著酒釀醇香,就像現在的桑也,脫離了年輕的稚嫩,雖然年僅二十五,但已經在商界遊刃有餘,不再是純白牛奶。
不露聲色,聲名俱得。
海面上一條長形海魚翻身躍動,擊破了看似平靜的水面,引人注目;但似乎因為身長而細,墜落入海時並未發出巨響,只是盪開陣陣淺浪。
「耶耶,你知道嗎。」凌星的聲音從海面上傳來,似乎是離船遠了點,信號不好,伴隨著更加明顯的嗞啦電流聲。
「——相召南他簡直瘋了。」
撲通。
撲通。
熟人的名字從電話中傳到海風中,傳到他臂彎的骨骼中,最後爬上他的耳蝸。
但桑也不為所動,連伸出的手都沒有震顫半分。
「哦,是嗎。」
「半年時間,他爹沒了,他弟被他送到非洲去,據說還自願放棄了遺產繼承權,公司高管換了又換,現在全是他的心腹,整個相氏集團他一人獨大,嘖嘖,真嚇人。」
「對了,耶耶,你們……」凌星有些謹慎,試探性地問:「還有聯繫嗎?」
桑也垂眸,長翹的睫羽如同黑色鷗鳥的翅羽,輕輕顫了下。
「沒有。」
他溫聲道。
第2章
「南哥,我好難受……」
薄如蟬翼的白色紗簾被夜風撩撥而起,紗簾下一個黑髮青年貼在牆角蜷縮身體。
他只穿了一件奶白色毛衣,深深埋著頭,半張臉都躲在軟糯的毛衣衣領裡面,露在外面的黑色碎發被涔涔細汗打濕,凌亂不堪。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您撥打的電話……」
地板上的手機外放出熟悉的女聲,迴蕩在空曠的臥室。
桑也抬起頭,瘦削的小臉白如密雪,泛著詭異的潮紅。儘管他早已料到相召南不會接聽他的電話,可聽到熟悉的播報他還是鼻子一酸,情緒一激動,柑橘香如同爆炸瞬間填滿了整個房間。
他手腳發軟,只能半跪在地上去夠手機,再次撥打。
電話沒有被掛斷,應該是相召南正在工作,給手機開了靜音。這他是熟知的,相召南工作的時候誰打電話也不接。
從前桑也還懷疑過究竟是工作太忙,還是不想見到他,相召南才會沒日沒夜工作,時常睡在辦公室,十天半個月不回家一次。
但後來他就不在懷疑了。
沒什麼好懷疑的。答案一目了然,他心知肚明。
又熱又癢的感覺再次襲來,沖得他頭腦發蒙,思緒混亂。
今天是他情熱期第一天,來勢洶洶。換做以往他肯定會先打幾隻抑制劑,再慢慢和相召南磨,磨到他願意回來。
可這次不行了,他長期使用抑制劑,不僅產生了抗性,還出現了強烈的過敏反應。
上次情熱期末尾,他想著不要再自取其辱,打算用抑制劑過渡一下,結果剛打進腺體,渾身紅腫,嚇得阿姨趕緊叫了救護車。出院後醫生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別再用抑制劑了,所以阿姨把全部抑制劑都處理了。
其實也叮囑了相召南。
當時醫生怎麼說的來著?
「平時該交公糧就交公糧,又死不了人,但讓你的Omega頻繁用抑制劑,這是真的會死人。」
記得當時相召南還戴著耳機聽下屬匯報工作,等醫生說完之後也只是掀起眼皮草草看了眼醫生,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醫生說的話。
桑也被情熱期一陣一陣的衝擊折磨得渾身綿軟無力,原本白皙的全身透著紅潤之色,因為情熱期和在地板上膝行爬攀,膝蓋和手肘紅得尤其顯眼,像是打翻了紅墨水在白紙上。
「南哥……我好熱啊。」
聽著電話遲遲無人接聽,他終於忍不住抽噎了一下,眼眶瞬間濕潤,晶瑩的淚珠劈里啪啦像斷線的珠子砸落在毛衣上,大腿上,和手機屏幕上。
「滴答。」
一滴眼淚好巧不巧落在掛斷的紅色按鈕上,聊以撫慰的忙音戛然而止,房間裡只剩了下他無助的抽泣聲。
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目,他只能摸著手機,哆嗦著找到陸醫生的電話,撥通。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