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也垂下眸,心想就是我叫物業把你趕出去的。
他們堵在路口的時間太久了,後來的車輛開始鳴笛催促,路過的人也停下投以異樣的眼光。
桑也吐出一口濁氣,打開自己身側的車窗。
相召南立馬轉過來:「桑也,我們聊聊——」
「撞過去。」
桑也沒有理會相召南,直接對助理髮出指示,語氣平淡,目不斜視,連一絲餘光都沒有分給相召南,仿佛在車邊的人與他毫無關係。
相召南的聲音戛然而止。
助理趁機開車,從渾身僵滯的相召南身邊開了出去,給後面的車讓出來一條道路。
車輛開出去幾十米,他才聽見車後傳來相召南的追喊聲。
桑也無動於衷地搖上了車窗。
……
相召南一向不喝酒。
一是因為他覺得酒精傷腦,會摧殘他的意志,作為一個習慣將時間、金錢都把控得分毫不差的人,他絕不容忍有東西影響他的效率。
二則是因為他有輕微的酒精過敏症狀。
現在,他的腳邊卻明晃晃擺著幾個空酒瓶子,歪歪倒倒。
他在M國守了三天,沒有得到和桑也講話的機會,只等到了國內連環電話,他被迫返回國內。
然而剛坐上飛機,他就開始後悔,不解。
為什麼他必須以事業為重,為什麼他必須把自己的時間百分百投入到工作,什麼時候開始他失去了自我和做自己的權利。
在和桑也結婚之前,他忙碌過一段時間,是為了在相氏站穩腳跟。
而和桑也結婚之後——
從前渾渾噩噩的抉擇仿佛披上了一層烏紗,在此時才顯露出真面目。
是為了躲避桑也。
有時候他根本不忙,就算他真的忙,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推脫掉什麼,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他沒有。
他一如既往地回復桑也的消息,「在忙」。
就是為了不去面對那個跌入池塘的月亮。
相召南猛地灌了一口酒,在便利店隨意購買的劣質酒精充斥在他的口腔、喉管,如同密密麻麻的針刺插入他的每一根神經。
隨著酒精衝上大腦,他的意識逐漸消沉,視野模糊,朦朧之間,他似乎看見了一幅又一幅油畫,畫上不是他,卻又全是他,凝聚著遠走人的心血。
成為他的饋贈。
那一幅幅畫刺痛了他的眼,叫囂著你發現得太遲了,晚了!
相召南心臟驟痛,握住酒瓶的手顫抖不已,長滿紅疹,他抬手想要灌酒,卻使不出絲毫力氣,連只剩毫末的酒瓶都握不住,最後隨著他人一齊砸落在地上,碎掉的玻璃插入他的手臂。
鮮血和酒液混雜在一起,腥臭難聞。
閉上眼,熾亮的路燈搖搖晃晃,相召南似乎看見了他墜落的燈塔。
第33章
相召南是被床邊滴水聲音吵醒的, 醒來發現是醫院的吊水在滴答滴答往下流。
吊水走得很慢,半天不見水位下降,他眉目中帶著幾分積鬱, 把滴水速度調快。
陳助不知道在看什麼, 盯著手機, 目不轉睛。相召南躺了不知道多久, 喉嚨有些干,他想叫人給他倒杯水, 剛一伸手, 陳助發現他醒來,忙不迭遞了個手機給他。
「相總您的手機, 林女士打了好幾個電話。」
罵得他跟鵪鶉似的。
「您看看給她回個電話?」
相召南當然知道林曉燕不會無緣無故給他打電話, 只是不知道林曉燕心裡到底打著什麼主意,「她打電話來幹什麼。」
陳助禮貌地笑了下, 「不是很清楚, 林女士沒和我細說。」
相召南頭還時不時陣痛,實在不樂意聽見林曉燕的聲音,但他想到之前給桑也打的十幾個未接電話, 實打實體悟到了被拒接的感受,被罵了一通之後, 生出點改變的想法。
便主動給林曉燕撥了過去。
電話剛一打過去就被人接聽了, 似乎是守著手機等他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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