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碎掉,像雨花一樣濺起,細小的碎片甚至嵌進了桑也的小腿。
「既然是送給我的,那就歸我處理!」
相召南徹底被激怒了。
他習慣了桑也哭著求著需要他,面對冷言冷語的桑也,他再也受不住地想要懲罰他。
只要桑也還會為他說的話牽動心緒,就能印證他說的話。
相召南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因為湊得太近,他的呼吸都噴灑在了桑也脖頸初。
可他卻沒有看見桑也,無論是哭也好,笑也好,任何表情都沒有,只是麻木地失神地看向地面。
相召南心跳漏了一拍。
他順著桑也的視線看去,只有零零散散的無事牌碎片,部分嵌著金絲,至於其他的——
還有一點不太明了的灰色粉末。
那是什麼?
第36章
桑也原本站得直挺, 即使脖頸受疼也只是彎腰了片刻,然而現在他完全不受控制地癱軟了,整個人全靠相召南扼住他的左手支撐著。
相召南看向地面, 左手不知不覺鬆了力, 使得桑也唯一的支撐也消失了。
桑也癱坐在地上。
他眼裡乾澀得可怕, 逼得他不住地眨眼, 既是因為眼睛難受,又是因為心裡難受。
一瞬間, 他就從盛放的長滿荊刺的紅灩玫瑰變成枯萎的蔫巴的黃褐色枯枝, 失去了神采和生氣。
相召南瞬間變得手足無措起來,他從未產生過這樣的情緒, 像是打碎了最愛的花瓶, 看著它碎成一片片,卻又不知道從何修補。
他無所適從地伸了伸手, 不知是想要牽扶桑也, 還是撿拾碎片,但最後又僵硬地收了回去。
「只是一個牌子,值不了幾個錢。」相召南似乎是在安慰桑也, 「你想要多少個都可以。」
桑也笑著,伸手摸著背後的牆, 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他摸了摸臉, 沒有水。
「相召南。」桑也對這個名字很熟悉, 但又很不熟悉。他在心裡默念了無數遍, 卻從未說出口過, 他只是喊著「南哥」,「南哥」。
「我在畫室里畫畫的時候,你在公司忙, 我在畫展要求抄襲者給我道歉的時候,你在斥責我咄咄逼人,我在雕刻室被刻刀劃破手指的時候,你在質問我是不是窮得沒錢了。」
「相召南,值錢的不是它們,是我的時間。可我的愛給你,就像餵了狗。狗都知道見了人要搖尾巴,要汪汪叫,你卻只會一次次用言語的刀剜我的肉。」
相召南對桑也最大的不信任,不是懷疑他沾花惹草,也不是認為他藝術不端,而是不相信桑也愛他,不把桑也的愛當真。
在他看來,桑也對他的以來完全是病。
也因此,他嫌棄桑也因病依賴他,又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一樣篤定桑也離不開他。
「你永遠都是這樣,自視甚高,自以為是,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覺得所有人都該對你俯首稱臣,無論是你的生身父母,還是我,這個占著你合法配偶位置的小丑。可笑我還把你的暴戾,殘忍,恣睢當成饋贈,甘之如飴。」
相召南一時說不出話來,他茫然地伸了伸手,還沒有觸及桑也,就看見對方避之不及地側身躲了躲。
「不要再來打擾我了,相召南,我不需要你了。」
「……什麼?」
桑也又摸了一下臉,發現還是沒有水,可他明明感覺到自己哭了。
不管那些,他扣上馬甲的扣子。
「不會再有情熱期了,不會再每次情熱期熬不下去給你打電話還打不通,在家裡恨不得把自己渾身抓破,好不容易打通電話還要被你冷嘲熱諷一番了,也不會再在床上像一塊案板上任人宰割的死肉忍受著你毫不憐惜的貫穿了。」
相召南感受到自己渾身失力了一剎那,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湧現出桑也獨自在家忍受信息素依賴症的畫面。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清楚地知道,知道沒有他的及時安撫,桑也會經歷什麼,但他的記憶里似乎失去了這一段記憶。他捂著頭,是什麼讓他視而不見?
「那天晚上,我包裝好無事牌,等著給你送去,我滿懷期待,想著雖然你嘴上嫌棄,說不定心裡暗喜呢。但我打電話給你,你沒接,錢余接了,他說,你在洗澡。我難受,情熱期也提前了。凌星給我發消息,說出事了,可你知道嗎?我一打開電視,那上面就出現了你!我毫無準備地聽見你說要撤資。可那時離桑氏曝出醜聞才不到一個小時!相召南!」
桑也越說,越是渾身顫抖,越是聲嘶力竭。
他痛恨自己為什麼要因為見不到相召南而時常查看電視的經濟與社會頻道,以至於完全不設防地撞見相召南那無情無義的樣子!
他捂著臉,乾咳地笑出聲來。
他以前不理解為什麼相召南對他像對待仇人一樣,僅僅是因為那場不自由的婚姻嗎?如果是這樣,四年的時間還不夠消氣嗎?四年的經濟利益還不夠讓視事業如命的他緩和態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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