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了就自己去相氏幹活。」桑也勾著唇,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先前不是視公司如命麼?怎麼,現在不這樣想了?」
相召南臉色表情維持不住了。
如鯁在喉,說不出話。
……
傍晚,桑守安從公司回到海風府,桑也在一樓客廳等他。
桌上放了碟獼猴桃果切,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
見大哥回家,便打了個響指。
桑守安脫下西服外套,掛在客廳的衣帽架上,坐在桑也身邊的沙發上,用剩下的粉色水果簽叉了一塊獼猴桃放入口中。
「怎麼樣?」
桑也一五一十把從楚方明口中得到的信息轉述給桑守安——到楚方明解釋原因為止,後面關於桑家人的討論被他隱瞞。
「總之,他不希望你一聲不吭地付出,還不接受他同樣愛你這回事。」
桑守安神色有些複雜,最後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我會找個時間跟他好好談談的。」
說完就要上樓。
又被桑也叫住。
「哥。」
桑守安回頭。
桑也問:「為什麼明明你們之間的矛盾一兩句話就說得清楚,也不存在誰藏著掖著不肯說的情況,還是僵持了這麼久呢?」
他實在不解。
就像他不明白為什麼相召南幾年前要那樣對他一樣。
桑守安和桑也長得有幾分相似,但眼眸偏長,臉型也更銳氣。
他張了張口,糾結許久,才緩緩道:「耶耶,有些話,跟同事下屬說得,跟親朋好友說得,甚至跟陌生人也說得,唯獨……對相愛的人說不出口。」
尊嚴,責任,將人拽進泥潭,連抬腿邁步向愛的人走去都格外費勁。
「這樣啊……」
窗外的月亮明亮如熾,薄紗的窗簾難以阻擋如此清亮的光芒,將臥室照得恍如白日。
阿姨早早休息,桑守安聽了桑也的話後會自己房間待了一會,又穿好衣服下樓出了門,一直沒有回來。
而桑也,被雪白的被子包裹著,久久未眠。
最後,他側躺著,弓起後背,探手到身下。
月光將他床被下單薄的身形勾勒得如同油畫,細碎的黑髮沾上了薄薄的汗液,輕巧地貼在額角,白天咬破的粉唇微微張開,吐出熱氣。
良久,屋內傳出短促的一聲。
屋外的寒鴉如同驚弓之鳥,發出粗啞的叫聲,扇動翅膀,離開了棲息的枝椏。
枝椏久久地顫著。
第83章
曾負距離接觸過的人重逢時, 身體比心靠得更近。
桑也伸出手的那一剎那,就註定了和相召南的糾纏無止無分。
浴室里沒有開燈,只有碩大的鏡子反射著一點月光。
乾濕隔離的布局使得鏡面滴水未沾, 也沒有蒙上一層水霧, 讓桑也看得清楚自己又干又紅的雙眼。
他本來是沖完冷水準備來穿衣的, 卻在鏡前站了進半個小時。
大腦空空蕩蕩的, 什麼也沒想,什麼也想不出, 就這樣安安靜靜悄無聲息地站著。
直到窗外傳來車輛駛過的嗡鳴聲, 最後停在他家的院子裡,發動機停止工作, 有人進來了。
桑也才取下絲綢睡袍, 掛在肩頭,邊走邊系上腰帶, 回到床上躺下。
失眠的結果就是第二天起床後眼睛乾澀難受, 腦子暈乎乎的,走路都好像在飛。
按理說他作為老闆,沒有硬性的工作要求, 睡得不好白天再多睡會也沒事,偏偏公司又出了兩件大事。
第一個就是實驗儀器的問題。
那天從被大哥從山洞裡背著離開, 他回頭看見齊橘拷著手銬, 被警察壓著, 腰背彎曲, 頭卻抬著, 用蛇鼠般難以形容的眼神盯著自己。
等齊橘被警察壓著從他身邊而過,桑也緩緩道:「我會繼續做腺體後遺症研究,這一點, 不會因為受到誰的投資、誰的斥責而改變。」
他說到做到。
實驗進展至今,已初見成效。
然而早上,他接到陸讓簡的電話,說之前跟智融生科預定的兩台大型儀器到了交貨時間遲遲沒有交付,去問了那邊的負責人,回復他們天有不測風雲,工廠遭了水災,不可抗力,短時間沒辦法交貨了。
立馬就有實驗員提出疑問,既然早早遭了水淹,為什麼不提前告知他們,這樣他們好歹還有時間聯繫其他公司,現在實驗進行到這一步,保質期極短的生物材料都準備齊全了才告訴他們,是不是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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