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也知道?」蘭公子閒適飲茶,「玩物喪志之物,還是謹慎些好。」
他表情沒什麼波動,看不出是不喜歡這種東西,還是真的在提醒。
商言應該也知道這東西,因為他表情也沒什麼變化,似乎只是知道,但了解並不多,談不上什麼想法。
祝卿安便提起昨日萬花閣走水,韋天鵬和葭茀大打出手之事:「……公子怎麼看?」
昨晚這位出現在街邊,結束了這場鬧劇,真的只是路過,還是專程去的?是和葭茀一樣想法,不願讓這逍遙香出現麼?
蘭公子修長指節轉著茶盞,並未說話,只深深看了祝卿安一眼。
商言打斷這場時間過久的沉默:「我聽說,此物是逍遙賭坊推出的,逍遙宴上最後的拍品?」
祝卿安:「不是還沒確定?」
「韋坊主似乎十分執著,」商言用詞隱晦,「他能力強大且不可控,若一意孤行,勉力而為仍不被成全,他會不惜一切代價——這個代價,恐他人難以承擔。」
所以這才是最終問題,你無法想像一個沒有道德觀的瘋子會做什麼。逍遙香的害處,外界無人知曉,韋天鵬這個主張推動,也做了試驗的人一定知道,他既然對此寄予厚望,若得不到,萬一想毀了所有人怎麼辦?
就比如,你們不讓我賺錢,我反正也賺不到了,那囤的這些東西,不如請你們大家一起享用,直接在拍賣會場燃起巨量此香,讓所有人都吸到……
勾你們上了癮,還怕東西賣不了?
祝卿安也不知怎麼自己就想到了這種可怕方向,但若放到韋天鵬身上,似乎很合理。
他是命師,不會無緣無故想到某個方向……
「我聽說,韋天鵬在尋找素未謀面的女兒,」他看向蘭公子,「公子可知此事?」
蘭公子淺淺拂袖,笑了下:「舉凡在逍遙十八寨停留久些的人,都會有所耳聞,韋坊主找人動作從未遮掩。」
「那公子可有』幫過忙『?」
「連消息最靈通的萬花閣,都沒能助力或挾制,我孤身一人,又如何能知曉,先生高看我了。」
「實不相瞞,昨日萬花閣前,我見過公子,」祝卿安落落大方,「公子莫責我好奇,實是韋天鵬對公子的態度……雖說給你個面子,讓了路,沒再繼續鬧,我仍覺得,他似乎對公子格外有敵意。」
他看得很清楚,韋天鵬最後看向蘭公子的那一眼裡,有深深的惡意。
蘭公子坦然:「他見過我行事,也在我手底吃過虧,許是人越缺什麼越在意什麼,他嫉妒我人緣好,哪裡都去得,同誰都說得上話?」
祝卿安和商言和蘭公子聊了很久,直到日影西斜。有些話說的很痛快,有些卻不直白,隱藏在各個角落,端看你悟不悟的到。
「明日逍遙宴開,熱場拍品會上,最終拍品的名單也會確認,二位可是要去?」蘭公子笑容溫雅,「我因好靜,把預定的包廂左右兩邊也訂下了,兩位若有空,可隨時過來玩。」
商言頰邊小酒窩羞澀:「我正煩惱錯過時間,沒有訂位置,多謝蘭公子願意分享啦!」
二人告辭離開後。
蘭公子獨自坐了良久,才低調更衣,罩了冪籬,從後門離開,長街獨行,進了一家脂粉鋪子,再出來時,又換了一身衣服,樸素乾淨,沒有任何配飾,臉上上妝的東西也全部都洗掉了,並沒有任何難看疤痕,反倒線條流暢,天生笑唇,眉眼如畫,燦燦星眸,清潤如玉,比倚蘭庭的蘭公子似乎更好看了,雅貴少了很多,清新多了幾分,看起來人都顯小了。
他穿過長街,越過某個不起眼的巷子,越走,離繁華街道越遠,越走,周邊屋舍更樸素,到得一個拐角,他尋挑擔老伯買了些菜,一直走到巷子末尾,推開一扇斑駁木門,走進一個不大的院子,到廚房淨手做飯。
沒多久,院子的門再次打開,進來了一個男人,男人身材頎長健壯,劍眉星目,很是俊朗,但他似乎平時不愛笑,眼神過於鋒利,唇角甚至因為嘗嘗緊抿,繃出淺淺紋路。
再不愛笑的人,進到廚房,看到水汽氤氳中的愛人,都難掩愉悅,眼神都暖了,還克制不住的過去抱住人,拉到懷裡親。
「別……我手上有麵粉……」蘭公子推不開人,乾脆把麵粉擦到男人身上,享受這個吻。
「不是說過等我,不許自己辛苦做這些……嗯?」男人氣息灼熱,和他的眼神一樣,但擁著愛人的手卻很溫柔,護著對方肩腰,不讓他被撞倒。
「你雕木頭那麼辛苦,我捨不得。」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更捨不得你?」男人把蘭公子抱到乾淨柜子邊,讓他坐好,自己洗了手,挽起袖子,過去揉那一團面,「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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