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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封信,也是留給麥傑的。

權青看了資料上安排好的一切,只有知道什麼時候會死的人才能做到這麼細緻入微,把死後的事事無巨細的妥帖安排好。

「我想他是主動找幻畜做了交易,還知道自己會死。」

童懷頭暈目眩的扶著房冥,看著麥宵所做的一切,問齊雨:「麥傑醒了嗎?」

齊雨:「剛剛醒了,李仁在陪著,他還不知道這件事。」

兩個房間僅一牆之隔,麥傑屬於未成年,不能進行審訊,要問詢也不可能把人帶去審訊室。

童懷推開門進去時,李仁正坐在床邊和麥傑看畫本。麥傑看見他們就像老鼠見了貓,臉色不是很好。

「我什麼時候能去找哥哥。」麥傑悶悶不樂地問。

「這是你哥留給你的。」童懷把那封信遞了過去。

那封信並沒有很正式的貼上郵票,寫上郵編等等,上面只有「給麥傑」三個字。他們沒有先一步打開看裡面內容,這算是遺書,麥傑應該是第一個打開的人,比他們打開更為合適。

麥傑看見哥哥給自己留了一封信,剛剛的悶氣一下變成了輕微地微笑,像是一個第一次拿到糖果的小孩,捨不得吃,又怕糖化了,只能拆開糖果,細細品嘗。

他小心翼翼的打開,展開那張白色A4紙,童懷遠遠看著上面並沒有很多字,紙張很白很白,字很少很少。

看不清上面寫了什麼,但他看到上面只有一句話的黑色痕跡。

麥傑的笑在看到內容時愣住,表情出現明顯裂痕,碎成一片片的玻璃,那是再怎麼粘也無法恢復,始終會有裂痕的玻璃,俗話說破鏡難圓,用在麥傑的表情在合適不過。

他突然不受控制的劇烈掙扎著,尖叫著要爬起來要去找麥宵,整個人瘋了一樣,李仁看他掙扎間眼睛傷口留出的血淚,死死抱著他想讓人冷靜下來。

「哥哥,我要找哥哥」

「我要找麥宵!!」

到最後連哥哥也不叫了,直呼其名。

一個拿到糖的小孩突然轉變為被搶了糖的小孩,只需要一句話。

童懷捻起那張紙。

上面只留了一句話,沒有家人最後的告別,沒有最後的交代,甚至連一句「麥傑」都沒有提到。

只有債主與欠債人之間劃清界限的釋懷。

「欠你的,我還清了。」

第21章

低沉的哭泣聲在房間內迴蕩, 抽泣聲如同細針般刺入人心。童懷和其他人意識到,此刻需要給予空間讓情緒平復,他們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留下那個緊握白紙的人獨自面對。

一句話就能讓麥傑情緒崩潰, 如果再讓人知道麥宵已經離世, 且死狀慘烈, 童懷無法想像那將是一種怎樣的悲痛。他猜想, 那或許是一種被最親的人拋棄的感覺。

辦公室大廳里的老舊鐘錶, 在一片沉默中突然響起, 滴答聲顯得格外刺耳。

童懷正在想著麥宵留給麥傑的那句話,「欠你的,我還清了。」

麥宵究竟欠了麥傑什麼?童懷猜想,那一定是深重的愧疚,足以讓麥宵願意以死來償還。

他的目光轉向坐在自己身邊的房冥, 心中充滿了糾結。麥宵欠麥傑的已經還清, 但他欠厲台的, 卻不知道何時才能償還。即使他願意以自己來交換, 保護厲台魂魄的機會也是微乎其微。他似乎永遠也還不清了。

童懷的現在的眼神可以說是極致溫柔與歉疚,房冥似有所感的牽住他的手,手指輕輕的摩挲著他的手背, 纏綿悱惻。

童懷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雙手上, 房冥手腕上的三瓣梅印記映入眼帘。那是厲台回來時,他們第二次見面時留下的咒印。這幾天, 他幾乎忘記了它的存在。

記得當時的他因厲台過於不一樣的作為激怒, 氣急敗壞下給人下了咒,還讓人疼了疼。他摸上那一抹紅,童懷遲疑一下道:「我給你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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