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冥也看向那一抹印記, 阻止了他的動作:「留著吧,這三瓣梅花還挺好看的。」
童懷強硬的翻開房冥躲閃的手腕,好看什麼好看,這就是個用來折磨人,特別適合嚴訊逼供的東西,其他人都巴不得消去,解放總是想著哪一天就被折磨的痛苦,這人倒是什麼意思也沒有,也不在意。
「上次是誰,疼的滿地打滾,你留著就不怕我哪天生氣用這個對付你」
房冥好似真不怕,樂呵呵的搖頭,而後神秘兮兮的靠近他耳邊:「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那天我一點也不疼,那是騙你的。」
房冥乃是死魂,周身溫度比常人低得多,講話更不會呼出熱氣,只會是入骨驚心的涼氣,只是這會兒童懷錯覺般覺得耳邊熱氣騰騰,房冥活人一樣有了溫度,燙得他想要逃離。
錯覺,一定是錯覺。
每次遇上房冥,他總是感到恍惚。
房冥的話他自然不信,上次他痛到滿地打滾,尖叫著連連求饒的情態仿佛就在眼前,那痛苦不似作偽,清晰到讓童懷又覺得當時自己太衝動。
他知道自己情緒多變,上一秒和人好好談著,下一秒就能翻臉不認人給人一刀,他自己也拿不準自己到底是個什麼脾性,總是猝不及防的變化,不知下一秒就會出現什麼情緒。即使對上房冥也不例外,想來也該改改了。
童懷遷就道:「你喜歡就留著吧,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不會再用它。」
房冥不懷好意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喜歡,是非常喜歡。」說著在自己手腕上的三瓣梅花烙下一吻。
這個動作燙得童懷匆忙移開眼。
眾人在外坐了將近一個小時,房間裡的哭聲漸漸嘶啞變小,但未停。伴隨著的還有室內的空調以很輕的聲音嗚嗚咽咽,淒悽慘慘的發出過勞使用的抗議。
該是空調溫度調的太低,童懷感覺死死涼意,可一看溫度二十四度。
一直不見的烏庸在這時帶著一個人出現在門口,是悠悠,膽怯的拉著烏庸衣角不放。
「悠悠,你沒走」
麥宵已死,按道理來說沒了生人氣息養著,死魂也活不了多久,很快就會散去。看悠悠這樣似乎已經不需要,大概可以去投胎了。
悠悠慢慢悠悠的道:「我來找小傑,麥宵哥哥讓我給他帶了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悠悠全身灰敗,死前樣子不會有多好看。童懷之前讓齊雨跟著麥傑失蹤時間查了一通那段時間失蹤的小孩,他記得在重大事件的報導上了解到悠悠情況,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死去的一個小孩,發現的時候身體上全是傷痕,臟器也沒了。
犯罪人團伙零零星星的抓到幾個,他們老巢換來換去,難以查找,始終不能把那群人一網打盡,警員也折損不少在打擊任務中,到現在仍然有這樣的情況出現,只不過為了社會和諧避免恐慌,大多降了熱度。
童懷問:「麥宵讓你說什麼?為什麼在信里不一起說。」
「因為他開不了口。」悠悠放下了剛剛的恐懼,小小一個坐在沙發一角。
童懷蹲在悠悠面前,誘哄道:「可不可以告訴哥哥,麥宵哥哥讓你告訴小傑什麼?」
悠悠點點頭,從衣兜里拿出來一個儲存卡:「麥宵哥哥說,如果你們想知道就把這個給你們。」
這時房間門打開,頂著個核桃眼的麥傑死氣沉沉的赤著腳走了出來:「我也要看。」
童懷讓李仁將小孩抱到前面坐著,又示意最擅長科技的齊雨拿卡,插入電腦,裡面只有一個麥宵自己錄的視頻。
視頻中背景昏暗,裡面牆上寫滿了紅色的字,全是「不要怕」「世界上沒有鬼」「看不到」等等這些字,裡面還擺滿了各種雜物,灰塵肉眼可見的厚厚一層,是個雜物間。
麥宵臉色蒼白泛青,整個人沒了精氣神,活像活死人,有氣進無氣出,語氣很平靜,沒有任何波瀾的自顧自機械的念著自己與麥傑的事。
「03年7月10日,我十歲,因為很調皮,父母認為我這輩子廢了,又給我……不,是又給他們自己生了一個兒子,很可愛,雖然是來取代我的,但我很喜歡小傑,他的臉軟軟的。」
麥宵說到這兒應該是想起小時候的事情,突然暖心的輕笑了一聲,隨後悲傷的繼續講。
「04年4月十五日,弟弟每天晚上都在哭,爸爸媽媽嫌他煩把一歲也沒有人丟給我照顧,可我不會,泡奶粉給弟弟把他嘴燙傷了。二十日,爸媽以為弟弟被鬼附身請了司儀來看,司儀說弟弟天生陰陽眼,看得見髒東西。一個是還有希望的弟弟,一個是養廢了我,爸媽決定請司儀將弟弟陰陽眼轉移給我承受。」
「04年到07年,我因為看到鬼害怕,每天神經兮兮的哭鬧,爸媽嫌煩把我關進雜物室,就是我現在的地方。三年時間,我不喜歡弟弟了,我討厭他,因為爸媽的偏心。」
麥宵停頓片刻,似乎回憶著當時自己被鎖在雜物間裡面對惡鬼時的情形,害怕與絕望交織,痛苦地揉著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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