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冥:「我沒鬧。阿懷,你想問我什麼就問,能回答的我肯定回答,不能回答的我也不會騙你。」
童懷站起來繼續給房冥處理傷口,想了想,說:「你回來之後就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了,我說的是你第一次以魂魄狀態出現,我們重逢的時候,為什麼?」
這是他很久之前就想問的問題,發生這麼多事,房冥的改變太大,他不可能不在意。平時不問,不代表不在乎,只是他求證過很多次,人確實是已經回來了。
房冥笑了笑,說:「下一個問題。」
童懷手上動作一頓:「行,那我問你,之前在焦陰城六色池水那裡,你說你要下去找東西,不管不顧地就跳下去了,你在找什麼?下面可沒幾樣東西啊?」
「我暫時不能告訴你,不過我找到了我想要的東西。」
房冥突然轉過身,仰著頭看向站在面前的童懷。燈光直直地照在房冥白皙的臉上,反射出柔和的光,晃了一下童懷的眼睛。
童懷受不了這樣的直視,率先移開了視線,說道:「我問再多你都只會跟我打啞謎嗎?」
房冥站起來,雙手拉住童懷的手臂,說:「那你想讓我騙你嗎?」
童懷忍不住說道:「你騙我的還少?」
房冥只是歉意地笑笑。
童懷說:「既然之前的疑問你沒法回答,那我問你,今晚聚餐到底是怎麼回事?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你們六個可不是沒商量過的樣子,連戰渺都知道。」
房冥只比童懷高了半個頭,但兩人站到一起時,氣質卻有著天壤之別。
房冥身上散發著一種不羈與灑脫,仿佛世間萬物都難以束縛他。而童懷則透著沉穩與內斂,仿佛世間所有都會讓他變得滄桑淡然。
童懷感受著房冥將額頭抵著他,兩人間距離變得更近。不過一指之寬,兩雙多情的眼眸就這樣直直地對視著。
童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他試圖退開以保持距離,可房冥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早在他有所動作之前,便一把摟住了他的腰,兩人瞬間來了一個耳鬢廝磨。
房冥笑得格外開心,那純粹的眼神中流露出極致的虔誠,輕聲問道:「你想知道?」
童懷微微轉過頭,試圖避免與他對視,他覺得只有拉開距離才能減弱這過於濃厚的氛圍。
不自在地說:「我不想知道就不會問你了。你身上還有傷,先放開我。」
房冥聞言,聽話地退後一步,頗有閒情逸緻地懶散地半仰躺在床上,一隻手撐著床,生怕壓到傷口。他的眼神在童懷身上各處流連,像是在欣賞,也像是在用眼神侵略。
房冥揶揄地笑著說:「可謂是酒壯慫人膽,只剩一層窗戶紙,我捅不破,他們就出了組局喝酒的主意嘍。」
說完突然爬起來湊近童懷,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他一跳,連退三步,卻又被房冥截住。
房冥凝視著童懷,眼中滿是期待地問:「你說這層窗戶紙破了嗎?」
童懷低著頭,抿了抿嘴唇,心中思緒萬千。他想了很久,才緩緩開口說道:「知道又怎麼樣?窗戶紙破了又怎麼樣?明明一眼就能看到頭的結局,有必要嗎?」
童懷冷靜地推開摟著自己的人,抬起那沒有感情、只有憂慮的眼眸,淡淡地看著面前本來歡喜的人逐漸破碎。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把話說得更重一些,只有徹底讓人退縮才是更明智的選擇。
他繼續道:「更何況,一個是靈師,一個是惡鬼。我們之間隔著無法跨越的鴻溝,這不是僅憑一時的衝動就能改變的事實。你的存在本身就與我的責任和使命相悖。何必執著呢?」
童懷的話語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進房冥的心。他看著房冥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心中也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痛苦,可長痛不如短痛。
童懷原以為自己那一番決然的言辭會令房冥望而卻步,他已然做好了目睹房冥黯然轉身離去的心理準備。
可是,他錯了。
房冥的眼裡毫無退縮之意,反倒悠然一笑,那笑容恰似穿透烏雲的陽光,和煦且璀璨。他徐徐攤開手掌,一顆散發著灼灼光芒的東西赫然現於其手中。
那光芒璀璨至極,卻又柔和得仿若極致的呵護,溫暖得令人心醉。
那是一顆熠熠生輝的鮫珠。
在瞧見鮫珠的剎那,他的雙眼瞬間流淚。
那是喜淚,毫無半分苦澀。
他的雙眼似乎遠比他自己更善於表露他內心深處的感情。
房冥溫情脈脈地凝視著童懷,輕聲言道:「阿懷,可還記得?鮫珠唯有愛才會亮,且僅亮一回。倘若它熄滅,那愛也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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