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船尾,拿起亮著的花燈研究了一會兒。既然花燈亮了,那就說明他已經找到他要找的郎君,雖然沒有找到人,也應該是能到婚樓的吧?
兩人在船上,氣氛有些凝重。
船在那詭異的蓮池中緩緩划動著,四周依舊是瀰漫的水霧,讓人辨不清方向。可船卻是有了意識半詭異般地自動靠了岸。
岸邊不遠處,那座婚樓靜靜地矗立著。
本應是熱鬧非凡的喜事,岸上也能看到許多人影晃動,可奇怪的是,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聽不到一絲喜事該有的熱鬧聲音。
沒有人們的歡聲笑語,沒有輕微的呼吸聲,甚至連風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然而,高高婚樓上懸掛的紅綢卻在這寂靜中無風自動起來。
童懷踏上岸,腳步略顯沉重。岸邊立刻有兩排身穿紅色衣服的喜娘如潮水般圍了上來,她們步伐整齊,秩序井然地走到童懷面前。
一位站在排頭的喜娘面無表情地說道:「你來晚了,耽誤了吉時可就不吉利了。」
童懷心中暗自嘀咕:這陰沉沉的氛圍真的還有什麼吉時可言嗎?
三幸跟在他後面也進了婚樓,他輕輕拉了拉童懷的衣角,小聲說:「我也是頭一次遇到你這樣郎君沒了還舉行成親禮的。按理說就不應該再繼續了,現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要和誰成親?」
童懷轉過頭,咬牙切齒地看著三幸道:「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對這裡很熟悉嗎?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三幸尷尬地摸摸腦袋,乾笑了兩聲說:「那……祝你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童懷白了他一眼,覺得還不夠解氣,又輕踢了一下腳邊的人,惡狠狠道:「我還早生貴子呢!」
三幸瞪大了雙眼,滿臉震驚地說:「你們荷生還能生孩子?」
童懷頓時覺得胸悶氣短,那口氣不上不下的,剛要發作,喜娘卻領著他進了一個梳洗打扮的房間,說道:「請進。」
這房間布置得很有古代大家門戶的風格,低調中透著奢華,床榻、梳妝檯,還有那散發著淡淡香氣的熏爐,一切都猶如女子出嫁前的閨房。
童懷站在房間裡,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不禁一陣無語:現在我一個大男人要出嫁,不就是我自己的閨房了嗎?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中滿是無奈。
三幸沒有進入房間的資格,被攔在了外面。
一個喜娘用著她那機械般的聲音對著童懷道:「請荷生先換喜服。」
語畢,幾個喜娘就一擁而上,伸手就要剝了童懷的衣服。
他嚇得連連後退,臉色漲得通紅,結結巴巴道:「我……我自己來。」
他慌亂間搶過那套衣服,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往屏風後躲去,生怕喜娘會強行進來幫忙,手忙腳亂地換上喜服。
怎麼是女裝啊?!
之前他聽到有人交談他們荷生是要穿男服還是女服時,還在心裡唾棄了一把,沒想到這麼快自己就要被迫穿上女裝了。
屏風外多了一個身影,輕聲問道:「荷生穿好喜服了嗎?」
他顧不得糾結男女服飾了,咬咬牙,深吸一口氣,走出了屏風。
居然還挺合身……
童懷無奈地被迫按在梳妝檯前,動彈不得。幾個喜娘立刻圍了上來,開始在他臉上輪番上陣塗抹畫畫。
不一會兒,童懷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禁愣住了。
那妝容畫得好濃,臉色白得就像人死了三天的樣。
他的嘴唇被塗上了鮮紅的顏色,與那慘白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起來格外詭異。
一位喜娘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頂假髮,小心翼翼地戴在他頭上,然後又仔細地為他梳理著頭飾。
童懷感覺自己此刻無比尷尬和無奈,自己這輩子唯一豁得開臉面的事恐怕就是現在了。
要不是為了找到陰陽章和烏庸,他是真的一分鐘都不想再忍受下去了,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臉色也變得陰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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