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沒有和齊雨他們將房冥和厲台的事情說清楚,在他們看來,童懷就是房冥假裝厲台,騙了感情之後又被無情地甩了而已。
只有童懷自己知道,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他們解釋這理不清的真相。
齊雨卻依舊不知死活地犯賤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你怎麼就偏偏吊死在這顆樹上。老大,你告訴告訴我們你們到底怎麼吵起來的唄,怎麼上一秒還您儂我儂的,下一秒就提上褲子不認人了?」
「說什麼亂七八糟的」童懷氣得把身上的毛毯砸了過去,剛好蓋住齊雨的腦袋,怒喝道,「你在說一句話,這個月的案件匯報就全給你了。」
一聽到要寫匯報材料,齊雨立馬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言。
烏庸在旁邊用肩膀撞了撞齊雨,嘲笑道:「讓你犯賤。」
齊雨心中窩火,想撞回來,烏庸卻立馬把車鑰匙丟給齊雨,笑道:「快去開車。」
齊雨嘴裡罵罵咧咧的,但也只能乖乖跑去開車。
童懷趁兩人拌嘴的功夫,去浴室用冷水抹了一把臉。最近他總是睡不著,身體的疲憊感越來越重,神智也在慢慢淪陷。唯一能夠讓他稍微清醒一些的方式,除了不停地喝咖啡,就是泡冷水澡。
當他神智恢復清醒後,走出浴室正要把姒仙喊醒,卻被烏庸攔住了。童懷滿臉不解地看著他,問道:「怎麼了?」
烏庸神色凝重,道:「老大,權青這次的來信不正常,我們這次去危險重重,真的要帶著姒仙一起去嗎?他一個小孩子,出了事情我們怕是顧不上他。」
童懷穿上外套,仔細地整理好衣衫,堅定地說道:「姒仙是妖族,樊來說他身份不簡單,帶著他去或許能查到些東西。我會護好他的,而且他可不比我們弱。上次在百魔觀中姒仙能量爆發的場面可不是一個弱者能表現出來的。姒仙真正的實力,可能遠比我們想像得大得多,誰保護誰還真說不準。」
烏庸聽了,不再阻攔。童懷這才輕聲把姒仙喊醒,然後溫柔地抱著睡眼惺忪的小孩說道:「我們走吧。」
上車後,烏庸帶著兩條毯子,迅速丟給童懷,說道:「冷,蓋著點。」齊雨在前面專注地開車,而烏庸卻沒有坐到副駕駛上,而是選擇和他們一起擠在了后座里。
童懷接過毯子,輕柔地給姒仙蓋好,隨後便望著窗外黑乎乎的夜發起呆來。但身旁那股熾熱且無法忽視的視線,顯然不想讓他安靜地思考。
他無奈轉頭,對上烏庸的視線:「有事說事,你看得我心慌。」
烏庸的臉上滿是欲言又止的神情,表情中透著深深的擔憂,問道:「你和房冥到底怎麼了?你只告訴我們他不是厲台,騙了你。老大,我了解你的脾氣,如果真的只是這麼簡單,你不會把自己折騰得這般憔悴不堪。他不僅騙了你,肯定還做了其他更過分的事。」
童懷把毛毯往上扯了扯,語氣顯得輕描淡寫:「分開就分開了,沒必要再提。」
烏庸明顯不相信他這種毫不在意的態度,目光堅定,步步緊逼地說道:「不必再提?可你根本就放不下!把自己照顧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又是為了什麼?整晚整晚地睡不著,天天喝這麼多咖啡到底是為什麼?」
童懷轉頭看向車窗外那一片漆黑,口中說著不知是安撫烏庸,還是自我欺騙的話語:「會過去的。」
烏庸斬釘截鐵地道:「你過不去!」
童懷不願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索性用毛毯蒙住頭,不再理會烏庸。
烏庸又說道:「按照房冥對你像是對待大寶貝一樣的性格,如果你們兩個真的吵架了,他也會一直纏著你求原諒、討饒,可他居然再也沒有出現過。他真的只是騙了你感情而已嗎?不把事情解決,就不可能放下,你都快把自己折磨得不成樣子了。」
童懷給了一個堪稱逃避一絕的回答:「我會好好想想的。」
實際上,他最近已經想得夠多了,根本不想再去思考關於房冥的任何事情。
房冥。
只要提到這兩個字,童懷都感覺心裏面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塊肉一樣,疼得他幾乎不敢呼吸,不敢再去回想。心中有房冥騙了自己、害了厲台的怒火,可同時也有著滿腔壓抑不住的愛意。明明房冥騙了他這麼多,他卻怎麼也恨不起來。
他唾棄這樣是非不分的自己,討厭自己沒有辦法遵守身為靈師的責任,愧對自己身上所背負的使命。
他只能佯裝他們兩人之間那些纏綿悱惻的過往都是虛幻的,努力將記憶一點點放空乾淨,不留下一點會左右他決定的感情。他需要儘可能做到公正,完成一個靈師應該做的事情。
他不能和房冥有任何關係,也不能原諒厲台的事。追根究底,他是不能原諒自己認錯了人,養出了惡鬼,因他而死的厲台並沒有真正地回來。
可他又忍不住暗自慶幸,還好房冥是五主之一的痴主,他們之間有矛盾、有糾葛,但至少他們不是在對立面的你死我活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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