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魁被看得火氣越來越大,轉身走向了黑夜之中。
他其實還是害怕黑夜的,可相較於房冥,他更怕房冥,那是一種心裡泛疼的怕。
司魁漫無目的地在黑夜之中走了許久,走累了才停下來。眼前是一片花海,開著許多會發光的藍色小花。
司魁記得很清楚,這是房冥帶他去看布置的洞穴時,裡面為他驅趕黑暗的青鬼花。
這裡開滿了一片,照亮了周圍的黑暗。
「真美啊!」司魁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苦笑著道。
這次房冥沒有跟著他,他一個人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了許久,等他回到家時,房冥還在那裡坐著。
房冥看見他,立馬站起身來,說道:「抱歉。」
司魁紅著眼睛說道:「道歉有用嗎?」
房冥看著他通紅的眼眶頓了頓,伸手想要撫摸卻又立馬停住,說道:「我有東西給你。」
司魁睜大著眼睛,滿心期待地等待著房冥進一步的動作和話語。
房冥拉著他,越走越快,到最後直接跑了起來,就像在交崖澤時兩人無憂無慮的日子。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美好就好了。
當司魁看到那個與交崖澤房冥為他準備的洞穴一模一樣的另一個洞穴時,他只覺得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直衝頭頂,渾身冰涼無比,仿佛喉嚨被一隻無形的大手遏制住,難以呼吸。
房冥說道:「我把你的屋子壓塌了,這個是還給你的。」
司魁此時渾身發著冷汗,身體不由自主地打著顫,拼命壓制著內心翻湧的恐懼,聲音顫抖地問道:「為什麼要布置成這樣 」
房冥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興致勃勃、喋喋不休地介紹著洞穴的各處細節。
司魁卻連連後退,滿心只想逃離這個令他恐懼的地方,崩潰地吼道:「為什麼要布置成這樣一模一樣……」
房冥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給弄懵了,全然沒料到他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拉住司魁,卻發現童懷的身體在不停地抖動,於是趕忙把人抱住,輕拍著他的背輕聲喊道:「阿懷,你怎麼了?」
司魁泄了氣一般說道:「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房冥卻是一臉的不解,問道:「想起什麼?」
司魁用力把人推開,怒吼道:「滾,滾出去! 」
房冥看著情緒如此激動的司魁,心裡很是茫然,但又不敢不聽他的話,只能趕緊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我走,我馬上走,你別生氣。」
司魁見房冥離開,瞬間沒了支撐的力氣,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房冥明明沒有記憶,為什麼會布置出一模一樣的場景來。他不敢去賭,更不敢去相信。
他的生命只剩下不到一個月,他只想好好地活著過每一天,好好體驗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生活,不想再和房冥糾纏不清。
可房冥好似不放過他,一整晚都坐在外面,斷斷續續地說著一些話。
「阿懷,我沒想壓塌你的房子。更不想惹你生氣。」
「帶你來看這個洞穴只是想給你賠禮道歉,我只是按照我的內心去布置的。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可以重新布置。」
「你不要生氣了,是我不好。我不應該總是跟著你,你讓我走的時候我就應該走。可是……」
「可是我總覺得我還有好多事沒有做,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你,想要陪著你,不想你受傷,不想你傷心難過。」
「阿懷,我們是不是認識」
司魁聽著房冥的這些話,始終不給予任何回答。
房冥繼續自言自語。
「阿懷,為什麼我每次看到你都很難過,心裏面很難過,很疼。」
聽到這裡,司魁突然接話,聲音很小很小,帶著無盡的苦澀:「我也很疼。」
疼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重來一回還要遇見。
房冥大概是聽到了他的話,什麼也不顧地跑了進來,蹲在司魁面前急急忙忙問道:「阿……阿懷,你哪裡疼?是不是受傷了給我看看。」
司魁看著眼前這個滿臉著急的人。
怎麼會是同一個人
這個人怎麼會和騙他殺他的是同一個人呢?
怪不得你是短命鬼,活該你命賤。司魁在心裡唾棄著自己。
而後,司魁再也忍不住,猛地抱住房冥不放。
「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殺我」
房冥也緊緊地把他抱緊,一下又一下溫柔地拍著他,鄭重地承諾道:「我不騙你,更不會傷你。別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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