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到底,是什麼?」
「什麼叫抱歉?!什麼叫晚了?說清楚!」
「……」
人群中有幾人已經激動了起來。
阿拜爾默了默:「自2875年到2887年失蹤的所有人,都在這裡,都在,冰棺里了。」
「!!!」
下面人全都僵在了原地。
日光順著敞開的大門透進來,愈發顯得冰棺上方的白氣森寒冰冷,初冬即至,寒意四起。
半晌,一道道聲音漸漸從嗓子裡撕扯出來——
「你的意思是,我的蟲崽,在裡面?」
「我的雌君,已經,死了?」
「我的,蟲崽,死了?」
「這一堆,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是我的……蟲崽?」
「……」
開口的死死盯著阿拜爾,試圖得到否定的答案;沒開口的眼睛死死看著冰棺,之前陌生的骨肉此刻卻越看越像,不可置信又不得不信。
「……是的。」阿拜爾閉了閉眼。
「……」
下一秒,場面登時再次陷入混亂,更大的混亂。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是我的蟲崽!不可能!!我蟲崽沒有死!!!」
「不,不不,不會的,不會的!你們在騙我!你們在騙我!!!」
難以置信。
「啊————不————」
「切探!切探————」
「朗爾溫!!!朗爾溫————不!!!」
痛苦。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不不,一定是你們!一定是你們沒找到,擔心被問責,所以才弄了些假的來騙我們!這些一定是從葬場裡刨出來的!一定是!!!」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在幹什麼???軍部就是這樣找人的嗎!?人全死了!全死了!!!你們在幹什麼!!!」
責難。
「啊啊啊——————是誰幹的?!是誰?!」
仇恨。
「……」
凌洲站在後面,沉默不語地看著下面的一派尖叫嘶吼。
神態瘋狂地順著在一堆堆看不清的殘骸中找人的,找到後緊緊抱在懷裡痛哭的,試圖將殘骸攏起來卻怎麼都少了的,癲狂地四處責罵、將一切都怪罪到他人身上的,不願相信不願上前不斷後退的……
漫長的哭喊後,嗓子一個接一個地啞了,所有聲音都漸漸弱了下去。
雖然一塊一塊地分了開來,但這麼多年過去,又哪裡還全部都認得出來。
除卻少數幾個還保存了一些的依然留在那裡,抱著摟著,無聲落淚,哭到昏厥。
其餘的都趴在冰棺旁,或站或跪,或昏或擦淚。
雌蟲們大都神色悲戚,雙目赤紅,滿是怨恨與痛苦;雄蟲們大都掏出帕子紙巾,用力擦去臉上的淚色,儘是憤怒與……哭過之後的淡然。
凌洲抬眸掃過還趴在那的寥寥幾名雄蟲,又掃過幾名站到最後面攙扶……依偎著雄蟲的亞雌。
隨後沉默地收回了視線。
曼斯勒安的雄蟲,無論階級,都可以有多個雌侍雌奴,蟲崽也有很多,雄蟲崽子備受重視,雌蟲崽子……多由其雌父扶養。
而雌侍雌奴太多,長年的折磨鞭打中,也難免生出怨懟,倘若自己生了雄蟲崽子,是不是就不會受到這些,為什麼自己生的,是雌蟲崽子。
早夭,意外,病去……有些雌蟲蟲崽,可能在其短暫的一生中,一次也沒有聽到雄父跟自己說的話,甚至,一次都沒有見過雄父。
有的在雌父的竭力呵護下成長,有的……在雌父的怨懟忽視下沉默。
比起悲戚痛苦,他們更多的,認為更重要的,是做出這件事的人對自己、對自己家族的莫大挑釁與羞辱,是軍部沒有及時找到的、自己認為的對他們的不重視,是藉此機會向雄蟲祈求憐惜,以此來提升自己在家中的地位。
「阿拜爾元帥,你們軍部就是這麼辦事的嗎?」
一名被兩名亞雌攙扶著的雄蟲緩步走了上來,精神力加持過的大聲質問傳遍整個大殿。
阿拜爾抬起頭,頓了一下:「閣下,您這話什麼意思?」
雄蟲嗤笑:「什麼意思?從75年到現在,找了多久了?十二年,人早就死透了你們才找到,真不知道軍部一天天的都在幹什麼。」
「……」
雄蟲的聲音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零零散散地跟著有指責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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