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女原本對這個什麼舉人不感興趣,聽見官兵說那楊貞熟悉裴將軍, 才抬起了眼皮。
既然很熟悉, 那她應當知曉裴令望在通州的事情吧?太女正想知道裴令望究竟是如何躲在通州的,宛如瞌睡送來了枕頭。她對官兵說:「你去將那個人帶來,孤要見見她。」
官兵忙應下, 心中暗喜自己提起了這個人。
太女重新拿起奏摺,見她不動,十分不耐地斥道:「還不快滾?」
官兵如蒙大赦, 將地上的奏摺撿起呈給太女,這才匆匆離去。
而禹州那邊,雖然裴令望表明了身份,但禹州軍對她仍然將信將疑。
曾經統領玄鳳軍的裴將軍,她們當然有所耳聞,無不敬佩。但她們更知道,那位裴將軍肢體殘缺,還因為一些事情流落到益州,重新洗清冤屈。可這位裴將軍,身體卻完好無損。
況且,就算她真的是裴令望又有何用?雖然她的到來確實提振了玄鳳軍的士氣,但她沒有虎符,無法號令玄鳳軍。
若是放在以前,面臨危急的情況臨時號令,事後再上報朝廷,也無可指摘。但現在替陛下監國的太女,可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主,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這種事觸怒她。不知道這些玄鳳軍,是否願意冒著違反軍法的風險聽命於這位裴小姐。
禹州軍的將領林安的心思千迴百轉,沒有注意到裴令望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前。
其實,裴令望此次前來,心思並不在玄鳳軍身上。
她的目光不留痕跡地掃視了一圈稀稀拉拉的禹州軍,向玄鳳軍打聽了什麼,最後走到林安身邊,言辭誠懇:「林將軍,眼下烏國進犯大梁,此乃梁國生死攸關之時,我雖身為曾經的玄鳳軍主將,但沒有虎符不能擅自調兵遣將。因此我想求林將軍助我做一件事。」
林安皺眉:「什麼事?」
「燒船。」裴令望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需要燒船的東西,請您讓人帶我去軍中取來。」
「燒船?誰的船」林安下意識問,總不能是燒她們自己的船吧?
「烏軍的船。」裴令望答道。
林安展露出一絲笑意,帶著包容不懂事的孩子的嘲意:「裴小姐說笑了。烏兵是沒有船的。若烏兵真的有船,她們早就全都渡過梁水了。」
禹州的知州把守著城關,戒備森嚴。烏軍若想侵入梁國腹地,確實只能從梁水渡過。但以烏國貧瘠的物資根本造不了船。這也是禹州軍的底氣,烏兵再如何張狂,也只能在禹州內作亂,不會侵入梁國腹地。
「況且她們若是真的有船,早就拿出來用了。裴小姐多慮了。」林安委婉拒絕了裴令望,語氣也帶上了疏離。
「原本我們也以為烏國不會生事。」裴令望平靜地說道:「但她們不僅沒有和親的意圖,還進犯了禹州。若她們真的有船我們卻毫無準備,那該怎麼辦?」
林安頓時啞口無言。她對上裴令望的目光,一咬牙,下定了決心:「好吧,既然裴小姐這麼說,那這件事便交由你去做。」
林安點出一支小隊隨裴令望去禹州軍的庫中取能燒船的東西。死馬當活馬醫吧,林安苦中作樂地想著,至少這樣一來,這些兵將們都有了盼望,肉眼可見的重新凝聚了精氣神。
只要有這口氣撐著,對上烏軍就能多撐一會。
取東西需要時間,也不知道她們多久能回來。林安沒有將希望寄托在她們身上,一如既往地帶著其他兵將演練。
過了兩三天,林安沒等回裴令望,倒是等來了在最前線守衛的兵將。她連滾帶爬地趕來,語無倫次地對林安稟報:「將軍,烏軍、烏軍又來了!」
「慌什麼?我們這就前去!」林安話音未落,就聽見傳遞消息的兵將顫抖地喊:「船!烏兵有船!」
林安心頭一突,忙驅馬前去,只見在禹州邊城的河口處,一艘又一艘舟船緩緩駛來,伴隨著烏軍作戰特有的號聲,秋風將烏國的旗幟吹得獵獵作響。
竟然、竟然真的有船!
林安壓抑住心中的驚駭,厲聲喝道:「傳令!調水軍出擊!」
誰沒有船?!她們禹州人世代在梁水邊長大,她們的船和兵只會比烏軍更加精良!
若不是先前中了烏軍的伎倆,加上左晴臨陣脫逃被烏兵趁虛而入,致使她們損失了眾多精良的將士……
看著數量銳減的船隊,林安眼中划過一絲傷痛,趁著船還未下水時,抽出長劍朝向烏軍的船隊,對弓箭手喊道:「殺!」
語畢,萬箭齊發。
隨後禹州軍的船隊也向烏軍駛去,她們沒什麼章法,只是朝著烏軍的船撞擊。但即使如此,也擋不住有備而來的烏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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