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顯得兩個人像是走在電影的長鏡頭裡。
一男一女,在初冬的落葉下相伴而行,很難不被誤會。即便南陸稍微走快了一些,但賀晟腿長,一步可以抵她一步半,看起來反倒像是她在追著他走。
於是南陸乾脆放慢步子,賀晟沒有預料到,但也沒在意,反過身來慢悠悠地倒著後退。
「走累了?」
南陸搖搖頭。
賀晟從外套兜里伸出手,「那邊有共享單車,要不騎車回去,你會騎車嗎?」
南陸搖搖頭,她已經看到小區的樓房了,用不著騎車。
「南陸。」
賀晟的目光越過她似乎看到了什麼,忽然收起笑容,眼神變得嚴肅。他停下腳步,在南陸經過她時拉起她的手腕向著旁邊的小道走去。
那不是去她家的方向,南陸動了下手腕,沒掙脫掉,「怎麼了?去哪?」
賀晟輕而易舉按住她,捂住她的嘴巴,「不好意思,但是要更不好意思一下了。」
旁邊是正在維修的一個研究院,裡面沒有人,牆面很矮,上面掛滿了叫不出名字的綠色藤蔓。牆上有兩扇鏤空的小窗,從外向里看去,荒地上正有幾隻流浪貓在翻垃圾桶。
外套被脫掉搭在牆面上,他身上只剩下一件灰色短袖,南陸正莫名其妙,就被他掐住腰放到了矮牆上,「翻過去。」
「?」
南陸不太想按他說得做,她想趕快回家。
施工斷斷續續,兩年都沒能完成。空氣中混合著青草藤蔓和土腥氣。賀晟自己撐著牆面一躍而上,快速地翻到對面,將想逃跑的南陸從背後抱了下來。
要不是察覺到對方接她的動作堪稱溫柔,她就要掏出她的寶貝神器了。
「你到底在……」
落地之後,賀晟就把她放了下來,打斷她的話,眼底常見的笑意消失乾淨,問詢道,「南陸,近期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太對勁?比如外出的時候感覺有人在跟著你,或者反覆見過一個人很多次?」
南陸放下電擊器,思索了一會兒,「有嗎?我沒注意。」
「我們見過五次面,在這五次里我看見過同一個男人三次。我懷疑你被……」
他聲音低下來,「噓」。
不遠處,流浪貓忽然朝著他們的方向抬起頭,喵了一聲四散跑開。外面的小道上傳來腳步聲,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經過他們。
鏤空的窗戶里閃過一道人影,過了十幾秒,賀晟直起身子向外看去。
在這樣的環境和氣氛下,人總是會覺得緊張,她聽到很大的心跳聲,不知道是自己的心在跳,還是賀晟的心在跳,視線恍惚到影子都在扭曲變換。
可是——
她數學還行,兩個人不該有三道影子。就算是有不同的光源,那也應該是偶數。
遭了。
一道黑影從自己身邊快速掠過,颳起一陣苦澀的風,藥片的味道。片刻之間,賀晟在她面前被皮帶勒倒在牆上,他明明很高大,卻一下被制住命脈,瞳孔驀然變大,兩隻手拼命想要把皮帶扯下來。
「南……跑……」
影子變得更凌亂了,南陸回過神,倚在牆上的沈鶴眠眼睛死死地看著她,下巴微抬,手臂肌肉緊繃,左手不知是因為用力還是疼痛微微發抖。
帽子和口罩把他遮的嚴嚴實實,虎口的痣被皮帶擋住,不過相處那麼久,她已經很熟悉他的身形。
「放開他。」
沈鶴眠似乎笑了一下,眼尾上揚,透露出一絲挑釁。
這種時候,南陸才想起他的危險性。賀晟眼球上翻,反抗的力度逐漸變小,看上去即將昏厥,南陸心底一驚過去想扯開皮帶,「你瘋了麼?」
皮帶紋絲不動,她咬住沈鶴眠的手,血很快流下來順著皮帶邊緣向下滴,但他沒有鬆手,南陸從地上撿起一塊廢棄的鐵片,本來想扎他的手,想了想放在自己脖子上。
鐵片實在太髒,即便戳不穿動脈,也有感染的可能。沈鶴眠的動作凝滯住,眼裡的瘋狂褪去,雙手鬆開,皮帶掉在地上。
賀晟的身體軟綿綿地垂了下來,南陸將鐵片揣進兜里接住他。
「你還好嗎?」
沈鶴眠低下身子想查看她的手掌,被南陸揚手扇了一巴掌。
看來手沒事。
放在平常,他絲毫不介意南陸小小的懲罰,多扇幾下也沒關係,但今天不是很開心。
周末總是那麼令人討厭。
沈鶴眠的眼神逐漸沒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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