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玉蟬衣即將無意識要將唇瓣咬出血珠時,忽然,她的手臂被人抓住。
冰涼的觸覺喚回玉蟬衣的神智,一道聲音自耳邊傳來:「小師妹,再飛,就要越過承劍門去了。」
玉蟬衣猛地一驚,隨後,她被微生溟拉著落地。
雙腳落地後,玉蟬衣皺起眉頭:「這好像不是我們要去的地方。」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承劍門的名劍堂。
名劍堂在鑄劍谷附近,那是一座高大的建築,裡面有許多鑄好的劍,除了本門弟子可以憑藉對門派的貢獻無償兌換外,非本門弟子也可以憑藉靈幣前來購買。
可此處沒有建築,沒有植被,目之所及,全是褐色山石。空中不見飛禽,地面不見走獸,空氣中,還有股怪異的力量翻騰。
玉蟬衣能嗅到其中夾雜的凌冽松針味道。
辨清這裡是哪之後,她一陣頭暈目眩,身上起了戰慄,松針的清冽香氣也讓她一陣陣直犯噁心。
她勉強讓自己的臉色不顯出半點異樣,腳步卻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神情冷淡而戒備地看著微生溟,嗓音也繃緊了:「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這裡並不是名劍堂。」
這裡,是鑄劍崖。
她身死命殞的地方。
玉蟬衣心底一陣接一陣寒意升起,幾乎無法站穩身體。她滿身戒備地看向帶她到這裡來的微生溟,眼睛因恨意而發紅。
微生溟的臉上卻難得露出一抹赧然,他說:「來承劍門,我只認識到這裡的路。」
正此時,一襲白衣欺近,玉蟬衣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身影,立馬看過去。
不是陸聞樞。
她心口稍松,卻又繼續保持著警惕。
既是一襲白衣,那也還是承劍門的弟子。
玉蟬衣目光投向來人的臉,那是一張眼生的面孔,年歲已然有些大了,似乎不是什麼太厲害的修士。
再加上他對出現在鑄劍崖附近的他們反應這麼及時,說明就在附近,約莫是承劍門看守鑄劍崖的弟子。
鑄劍崖一千年前便是承劍門的禁地,一千年後,居然還是。玉蟬衣在心底連番冷笑,等著這弟子過來將他們驅逐。
那弟子過來之後,卻並未看她,只看向微生溟,遠遠停住拱了拱手,舊友般攀談起來:「今年怎麼這麼早過來?」
「冬天還遠呢。」那弟子說。
微生溟道:「我這次過來,是要帶我的小師妹來你們這兒買一把劍。煩請祁道友為我們指個路。」
「買劍?那你們得去名劍堂,往那兒走。」祁姓的守崖弟子給他們指了個方向。
微生溟:「多謝。」
微生溟帶玉蟬衣離開,走出去沒多久,那守崖弟子看著他的背影問:「道友,等到了冬天,你還會過來嗎?」
微生溟腳步微頓,目光沉沉點點頭,然後就帶玉蟬衣走了。
玉蟬衣壓著心頭洶湧翻滾的種種情緒,回頭看了一眼鑄劍崖,又看向微生溟。
「你經常在冬天來這?」她問。
他輕聲「嗯」了一聲。
玉蟬衣的心頭忽然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撞。
她死的時候就是冬天,歲末,最寒冷的時候。
「冬天那麼冷,你來這裡做什麼?」玉蟬衣琢磨著措辭,「這裡……好像是承劍門的禁地,到了冬天,外面光禿禿的,沒什麼好看的。」
微生溟良久沒說話,再開口時,聲線喑啞,字也說得緩慢,語氣有種刻意維持的平靜:「找老朋友,敘敘舊。」
原來如此。
剛剛那個守崖弟子,應當就是他的老朋友。
玉蟬衣心底一陣落寞,不再多問什麼,默默跟上微生溟。
兩人來到名劍堂。
這裡比鑄劍崖外不知熱鬧多少,來來去去的人也多了許多,有的一身白衣,一看就是承劍門的弟子,有的卻是外面來買劍的人。
快要到名劍堂了,玉蟬衣卻猛然間剎住腳步。
她看見了名劍堂外站著的人。
——陸、聞、樞。
是他,又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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