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巨海十州人才濟濟,能進五大宗門的,哪有什麼平庸之輩。
段小豐人在其中,雖不至於完全黯然失色,但卻也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像師兄李旭,就是他望塵莫及的存在。
今日卻知,在那山外山再往外的地方,竟還有山在。
可這裡是……段小豐舉目四顧,看著這毫不氣派的屋舍,陷入一陣茫然。
在他被派來炎州幫李旭師兄辦事時,不盡宗這個宗門裡統共就三個人:一個熱衷雲遊做了甩手掌柜的師父,一個痴迷養靈花靈草賣錢的大弟子,一個生了心魔不思世事、不知道將來會做出什麼的二弟子,還是他們太微宗的棄徒。
若將這個宗門翻個底朝天,頂多只能翻出來巫溪蘭一個正經修士。
若非要來監視微生溟,段小豐甚至不知道,巨海十州還有個叫「不盡宗」的宗門,坐落在這樣一處人跡罕至的僻靜山谷。
這裡哪算是什麼名門大派?
但今日,他就被這樣一個不入流的小宗門裡的弟子給打敗了。
不……不對,打贏了。
但段小豐的心情卻比輸了還要更難受。
他只通了兩寸靈脈時,尚且無法很好地通過用劍,用出自己的靈力。
玉蟬衣卻能夠和一個通了四十八寸靈脈的修士有來有回地過上三十招。
玉蟬衣道:「承讓。」
少女清澈的聲線傳入他耳里,段小豐詫異抬了抬眼。
承讓,明明勝者才說承讓。
只見玉蟬衣眨了眨眼,問他,「段道友,敢問你一開始是否未使出全力,故意讓著我?」
段小豐臉上一窘,打算隱藏實力真是他今日做的最錯的決定,他更沒想到的是,他那點小心思,居然沒瞞過玉蟬衣的眼睛。
她竟然能看出來他前面故意讓招給她,那恐怕也看出來後面他被迫使出全力的手忙腳亂來了。
「是。」段小豐羞窘應下。
「承蒙段道友的照顧。可是……」玉蟬衣道:「下次不要再謙讓了。」
「看得起我,就別讓著我。」玉蟬衣輕聲道。
她聲線柔和,並無責怪之意,甚至帶著幾分客氣懇請的意思。但段小豐臉上火辣辣的,磕磕絆絆地應道:「好。」
待離開不盡宗時,段小豐背影倉惶,周身似被一重又一重的茫然團團籠罩住。
玉蟬衣握劍,目送他離開。
李旭修為太高,她只同他過了兩招就敗了。
但她和段小豐有來有回,足足三十招。
若非段小豐看上去心事重重,無法再專心同她練劍,她定要拉著他,酣暢淋漓地再比上幾場。
回想著方才對招時的一招一式,玉蟬衣提起劍來,手指將劍身上的浮塵抹去。寒涼的劍身照出她因饜足而顯得分外平和的眉眼。
巫溪蘭踏出藥廬,看到的便是玉蟬衣站在院子裡,纖長手指繞著靈力在拭她的劍。
巫溪蘭問:「小師妹,李旭又來同你切磋了?」
她見到玉蟬衣臉上的表情,便猜是有人和她比過劍。和玉蟬衣相處這麼久,巫溪蘭算是看出來了,她這小師妹算個十足的劍痴,平素總冷著一張臉,唯有與劍相關的事,能叫她笑上一笑。
明艷的面孔一笑起來,也就沒那麼冷了。
「你怎麼不喊他多留一會兒,我好問問他買種子的事。」巫溪蘭步入院中,走到玉蟬衣身旁。玉蟬衣道:「不是李旭。」
「不是李旭?」巫溪蘭一愣,「這附近還有別的劍修?」
「唔……是李道友他幫忙找來的。」
巫溪蘭:「!!!」
「承劍門的弟子?」巫溪蘭倍感驚訝地問,「除了承劍門弟子,我也沒看到周圍有劍修啊。」
「應當……不是承劍門的弟子……」玉蟬衣不是十分肯定。
段小豐也只用了些普通的招式,她無法從劍招上瞧出是哪門哪派的弟子。只知道這是個能陪她對招練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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