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難殺了!」微生溟道,「先別說想殺他的殺不了他,哪怕自己都想死了,自己動手也沒用,還是死乞白賴地活著,真是令人齒冷。」
聽上去是很怪的東西。
玉蟬衣問:「是人嗎?」
微生溟認真想了一想:「經常有人說他不是個人,但我覺得,應當還算是個人。」
接著又說:「但也是個禍患。」
玉蟬衣:「禍患?」
微生溟正經八百地說道:「都是葉掌教的心頭大患了,能不是禍患嗎?」
玉蟬衣又是一臉怨念地看著懶散坐在劍尾的他,她覺得他這一番解釋真的毫無道理可言。
各大宗門不都有會教習說文解字的課程嗎?心頭大患的「患」和禍患的「患」不一樣吧!
但玉蟬衣並未與他爭辯太多,她不是個喜歡逞口舌之快的人,再者,說文解字的課本她看得也沒劍譜多,真和他辯起來不具備任何優勢,辯這個毫無意義。
離仙湖越來越近,看到環繞著白色湖泊劍起來的客棧,玉蟬衣忍不住在想別的事。
往仙湖去這一路去,仙湖周圍住的都是承劍門、太微宗、星羅宮這種大宗門,玉蟬衣心裡隱約想著,要不要順道去仙湖周圍逛上一逛,也好打聽打聽承劍門那邊的消息。
能夠留在蓬萊,留到最後的承劍門弟子基本都是內門弟子,假如陸聞樞在當上正道魁首後高高在上,也免不了和這些內門弟子接觸,他們那一定有陸聞樞的消息。
不過,玉蟬衣還沒有想好怎麼打聽。
也許該問一問師父平日裡都是怎麼打探消息的了,在打聽消息這一道上,塗山玄葉比她嫻熟太多。
她心思回到微生溟說的事上,又問:「既然如此難殺,為何要交給我們來殺?」
微生溟一時沒有答話,玉蟬衣還以為他睡著了,一回頭,卻見他神色難得認真地看著她,眼裡精光乍現。
「當你那晚提著苦心草站在我面前時,我就感受到了你身上的殺氣——從未在其他任何人身上感受到的殺氣,很直白,很銳利。」微生溟勾著唇角,「後來,我看了你很久,也觀察了你很久。毒草你養,凶劍你要,你還要以身試毒確認它的毒性足夠,不盡宗那麼多醫書你只對毒草感興趣,劍招里你練殺人技練得最多,叫你痛入骨髓的丹藥說吞就吞,你無日無休地練劍,對自己很是狠心。你一直孜孜不倦地尋找著能夠讓你痛快殺死你想殺的獵物的法子。」
「從那一夜起我就在猜,你身上殺意這麼直白銳利,日後到底是能殺得痛快,還是到最後一刻卻忽然仁慈起來,連妖物也要同情。」
「可看到你養出來的劍意,我心裡的答案已經無比明晰。」
微生溟肯定道:「小師妹,你有你想殺的獵物——強大的、會令人感到恐懼的獵物,你執念深重,不殺了它,內心無法平靜。為能殺它,你將自己煉成了殺器,劍刃不痛快飲夠了它的血,是不會停下來的。」
玉蟬衣臉色變了變,牙關無意中也繃緊了。
這陣子總是見他嘻嘻哈哈懶懶散散的模樣,竟叫她有些忘記了剛見到他時,被他屢次試探她的破綻、半是戳穿半不戳穿帶來的那種脊骨發涼的感覺。
而這一刻,這種感覺又回來了。
脊骨發涼的程度,比之前更甚。
這一次,他甚至不再問上一句「對不對」,從頭到尾,語氣都很肯定。
更要命的是,這一次,他全都說中了。
他離她很遠,但無形中卻仿佛被他用劍抵住,這種好似是被脅迫住的感覺,叫玉蟬衣很有種想把足下長劍收回來架到淺笑吟吟的他脖子上的衝動。
玉蟬衣冷冷看著他,勉力叫自己面色平靜:「為禍一方就是妖物,妖物不值得同情。」
微生溟眼睛彎下的弧度更甚,露出了玉蟬衣在他臉上見到過的最是開心的表情,一雙桃花眼笑得格外醉人,他點頭應道:「為禍一方的是妖物,尚未作亂卻終將為禍一方的也是妖物。妖物就是妖物,妖物不值得同情,儘早斬殺之,才是最好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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