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自己未能及時收起的手稿記錄會被玉蟬衣看到,更沒想到玉蟬衣在服用了聚靈丹和剜心丹後竟還會動用靈力推著藥力往前走。
「我是神農氏的後人,又修了醫藥兩道,嘗百草試丹藥本就是我的職責,你何苦……」巫溪蘭垂下眼來,「小師妹,你到底經歷了什麼,這麼能忍痛?」
巫溪蘭很少探究身邊人的過往,可這一刻她卻有些忍不住了。
玉蟬衣張口欲言,但咬咬唇忍不住又合上了。
她說:「要是師姐想讓我慢一些,我也可以慢一些。」
巫溪蘭掃了她一眼:「你真的肯慢下來?」
玉蟬衣垂著眼道:「既然有剜心丹不會致使根基不穩,那快一些總比慢一些好。別人都很勤勉……」
巫溪蘭打斷了她的話:「還有誰能比你更勤勉?」
玉蟬衣沒有應聲。
她前幾日聽說,茶寮里有承劍門弟子在說,陸聞樞在閉關。
閉關一般目的有二,要麼為了突破,要麼為了療傷。陸聞樞總不能是為了後者。
玉蟬衣七十二寸靈脈未通,尚未到能夠閉關的境界,她無法忍受自己比陸聞樞更不勤勉。
聽玉蟬衣這樣說,巫溪蘭沉默著看了她好久。
最後竟自責起來:「可惜我學藝不精,找不到讓你不吃苦頭就能衝破靈脈的法子。」
玉蟬衣搖了搖頭:「世上本就沒有什麼不吃苦頭、淨得好處的事情。」
「算了。」巫溪蘭長嘆一口氣,拋了兩個小藥瓶給玉蟬衣,「李旭進山採藥之前我就管他要了足夠的材料,早就幫你煉好了你所需的全部丹藥,這藥給你,疼了痛了別讓我看見,靈脈愛幾時全通幾時通,等你七十二寸靈脈盡通那一日,告訴我一聲就好。別的我都不管了,你愛怎麼著怎麼著吧,懶得管你們了。」
「師姐,多謝。」玉蟬衣將手裡的小藥瓶攥了又攥,最後只是萬般懇切地對巫溪蘭道了謝。
出了藥廬,微生溟就在外面,掃了她手裡的小藥瓶兩眼,問:「漱靈丹?」
微生溟不是上古遺民,自然也辨認不清聚靈丹與漱靈丹的區別,玉蟬衣雖然沒有點頭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微生溟皺起眉頭:「用漱靈丹沖靈脈固然迅速,但根基不穩,只是一條不該走的捷徑。」
話鋒一轉,微生溟又道:「但你似乎並沒有根基不穩的問題,是你師姐她給你煉了別的丹藥?」
玉蟬衣點頭。
微生溟問道:「晚上疼成那個樣子也是因為這味丹藥?」
玉蟬衣抿了抿唇,再度點頭。
「你對自己當真狠心。」微生溟皺著眉頭,似乎是對她這樣的舉動很不讚許,但也沒有說什麼責怪的話,只是嘆了一聲,「對別人也這樣狠心就好了。」
玉蟬衣蹙了蹙眉,不懂他口中的別人到底指的是哪些人,一時也沒有太多心情刨根問底,說了聲「我先回屋了」,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微生溟看著她的背影,搖搖頭道:「問別人會不會疼不疼,可你自己不也是不知道疼字怎麼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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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笙笙與江言琅走後次日,消息靈通的李旭立即「採藥完畢,從山裡出來」,到不盡宗拜訪來了。
「那個聚窟州的小孩子走了?」四處打量一眼,李旭問。
「早走了。」他好巧不巧在沈笙笙和江言琅離開的這天回到炎州,帶回來不少仙草,巫溪蘭見到其中有不少是炎洲沒有的草藥,心情鬆快了不少,朝李旭解釋道,「前兩個月,他父母來了趟不盡宗,和我們約定好,等殷小樂十八,還是想拜入不盡宗的話,就帶過來讓師父他瞧瞧資質,再議拜師之事。」
「你怎麼知道殷小樂的?」解釋完之後,巫溪蘭才想起李旭這幾日一直不在,不該知道殷小樂才對。
李旭道:「聽我朋友說的。」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巫溪蘭說著,看了旁邊那道狗狗祟祟的身影一眼。
玉蟬衣不知何時出現,勤快地幫忙整理著仙草,一臉「將功補過」的意思。
見巫溪蘭瞥她這一眼仍然有些惱意,想著眼不見心不煩,玉蟬衣又默默將草藥放下,索性到了藥田那邊牽著傀儡給藥田澆起了水,但還是時不時注意著她們這邊。
見巫溪蘭一直在看玉蟬衣,李旭問:「她怎麼了?」
巫溪蘭道:「練劍練瘋了,不管她,繼續聊我們的。」
李旭道:「你脾氣好,她能惹你生氣恐怕不止是練劍練瘋了吧?」
巫溪蘭不欲多言:「李道友,太微宗有一位和你同名同姓的首徒,也是劍修,也叫李旭,你們要不要見一面?」
李旭那張仿佛山崩於面前仍舊會不為所動的娃娃臉上,終於冒下冷汗。
「我不過一介小散修,怎配與太微宗首徒相識?」李旭說完,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從巫溪蘭身旁離開,也來到藥田這邊,和玉蟬衣一道給靈草澆起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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