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錚遠覺得古怪……他怎麼從玉蟬衣看他的眼神中瞧出了一絲憐憫來?
玉蟬衣聲音極輕地笑了笑,搖搖頭道:「沒什麼,你們繼續聊陸掌門吧。」
她只是看到薛錚遠現在這樣,仿佛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都是自以為對陸聞樞最了解,卻是自作多情。
薛錚遠從玉蟬衣這問不出什麼,自己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好先當成錯覺。
他對於沈笙笙這個難得對風息穀沒有成見的玉陵渡弟子頗為熱心,忍不住多提醒了沈笙笙一句:「等日後你若找得陸聞樞,可千萬切記一事。」
「何事?」
「他脾氣好,無論說你說什麼,做什麼,他都不會生你的氣。但千萬別在他面前提及沈秀。」
沈秀,就是陸聞樞出身玉陵渡的生父。沈笙笙一聽到這個名字,表情就變了。
見沈笙笙知道沈秀,薛錚遠也不多解釋那段過往,只道:「他小時候因自己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吃盡苦頭,就拿最近他慈悲心泛濫,收入承劍門的飛雲宗來說——飛雲宗的掌門與我和陸聞樞差不多大,小時候不知拿沈秀的事情帶頭嘲笑欺負過他多少次——雖然陸聞樞是以德報怨,在飛雲宗落魄了之後對飛雲宗多有幫扶,但我知道他心裡肯定不好受。」
「小道友,你是玉陵渡的修士,為了你們玉陵渡的面子,指不定會去諒解沈秀,想替你們玉陵渡說上些什麼——可千萬不要。」
「我可沒有。」沈笙笙替自己聲辨道,「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我是不會替一個做錯事的人說話的。」
薛錚遠道:「那我就放心了。」
這三日,一路上,沈笙笙問了薛錚遠許多關於陸聞樞的事。
玉蟬衣只默默聽著,並不參與他們的討論。微生溟比她還安靜。
等到船靠了岸,沈笙笙將弱水之上的船化成巴掌大小,收回法袋。
一行人踏在岸上,聽著海面上的弱水拍濤聲,看見無垠的弱水岸邊上,佇立著一座相思石碑。
相思石碑三人高,通體潔白,整體用玉石雕琢而成,上書薛懷靈的平生,寫她以身獻陣的過往。
石碑之下,有一處三尺見方的祭台。
看到相思石碑前的祭台空空如也,薛錚遠心傷神哀,從法袋中取出一束花來,輕輕放到了相思石碑前。
「靈兒,哥哥帶春劍蘭看你了。」
他執意要迴風息穀一趟,哪怕要被關禁足也要去取了帶過來的東西就是風息穀的春劍蘭。
薛懷靈喜歡的東西有很多,這世上最稀罕最珍奇之物,她都喜歡,但最喜歡的還是只在風息穀生長的春劍蘭。
她自幼喜劍,最喜歡的就是風息穀中的春劍蘭。花苞潔白無暇,白雪一樣的孤芳自賞;花葉挺括,如劍勢沖天。她衣裙上要繡花,手上要執劍,沒有比春劍蘭更得她歡心的了。
其他人都一言不發,以沉默悼念著已經消逝的亡靈。
相思石碑的碑文最後,刻著春劍蘭和薛懷靈的名字。
這既是相思石碑,也是薛懷靈的墓碑。
玉蟬衣哀悼之餘,難免想到自己。
陸聞樞沒有回應過她說的,要幫她在千月島立一塊墳墓的事,陸嬋璣也就果然沒有墓碑。
哪怕玉蟬衣在千月島停留多日,逛過了那裡所有的陵園與墳墓,也沒能看到有哪個墓碑屬於陸嬋璣。
薛錚遠祭拜過薛懷靈後,一行人離開相思石碑。
走出一段距離後,薛錚遠輕輕嘆了一聲。
「七百年了。」薛錚遠有些失落,「來看靈兒的越來越少了,記得她的也越來越少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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