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蟬衣:「他是山頭雪,白衣淨無塵,只有一滴血,墜在他指尖翻騰。」
薛錚遠的口愣愣張開,合不上來。
良久後,他有些心慌意亂地別開眼睛去:「我不知道你在說誰。」
玉蟬衣:「你果然很抗拒去相信我的話。但我說的已經很明白了,薛少谷主,你不是愚鈍之人,你知道我指的是誰。」
薛錚遠沉默著沒有應下什麼。
「哪怕你是薛懷靈的兄長,你了解她、懂她,知道她生前想要什麼,但恐怕最能和死後的她感同身受的,是我。」玉蟬衣視線投向弱水,靜靜盯著河面看著,重複了一遍,「是我。」
她與她,她們的聲音、意願、命運的所有可能,都因為死亡,被扼殺了。
這種滋味,她懂。
哪怕薛懷靈和她生前有過節,哪怕她真的很急迫地想要全神貫注去做自己的事,玉蟬衣也無法再對薛懷靈的死亡毫不理會。
在風息穀時,她幾乎每日都要去一趟澤鹿山。
玉蟬衣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麼,只是去澤鹿苑裡坐一坐,將薛懷靈曾經用過的劍往手裡拿一拿,這樣就會對自己和薛錚遠結伴來弱水的決定更堅定一點。
她信不過薛錚遠,與他結伴而行的這段時間,無一日可放下戒心,每一天精神都極度緊繃。哪怕知道薛錚遠查了七百年,可能掌握一些她不了解的信息,與他結伴有利無害,但她也大可以獨自前來弱水看看。
當時她會做下和薛錚遠結伴的決定,只是為了更多地去了解薛懷靈。
真是前所未有過的衝動,但願她不必為此付出慘痛代價。
哪怕真有慘痛的代價在後面等著,路都已經走上來了,她也認了。
「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不准再懷疑我師兄。」玉蟬衣道,「也不准你再懷疑陸嬋璣。」
不忍當面罵他,玉蟬衣在心裡罵了一句,糊塗蟲。
陰冷的風陣陣吹過,薛錚遠身形晃動了兩下,片刻後,他依舊堅持道:「那也輪不到你去弱水。」
「既然你們真心在意靈兒,那很好。」薛錚遠垂下眼,攥緊了手中的分神石,「要是我有什麼事,那就由你們幫我來看看靈兒吧。」
「你這人怎麼這麼犟?」微生溟道,「明明有辦法大家都活下去,你非要送死?我話就直說了,哪怕我小師妹仙齡遠比不過你,可是她不少地方本事高過你許多。當然,我也不想讓她下弱水受罪,我會下去。沒人會死。」
薛錚遠說:「你下去?你?三個人里本事最低的就是你吧。微生溟,你都多少年沒好好修行過了?還當你是一千年前那個大英雄?說什麼大話。」
微生溟正要說上些什麼,旁邊玉蟬衣的嗓音響了起來。
「吵吧,吵吧。好好吵,最好吵得有來有回一點,吵久一點,我在這兒聽上去還能多點滋味。」
抬頭一看,玉蟬衣好整以暇地坐在一塊一人高、表面平整的石頭上,托著腮看著他們,懸空的腳尖悠閒擺了起來,「反正,我已經下去了。」
微生溟:「!!!」
薛錚遠:「!!!」
微生溟奪過薛錚遠手中的燈籠,飛身躍到石頭上來,往玉蟬衣身上一照。
燈籠的光落在她身上,照亮了她的身體,但沒有影子。
而玉蟬衣仰起頭來,唇瓣帶笑地看著他,漆瞳中,一點壞笑被燈籠暖光圍簇著,一臉惡作劇成功了的表情。
微生溟立刻反應過來,她這是趁他們不備,早早將影子放下去了。
微生溟立馬看向弱水,偌大的弱水,他甚至不知道她縱著她的影子到了什麼地方,河面平靜到甚至沒有一粒浪花在翻騰。
微生溟咬了咬牙,伸手攥住了玉蟬衣的胳膊,他已經顧不得禮數什麼的,此刻不抓住點什麼,他要心慌到六神無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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