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蟬衣沒有拂開他的手。
「若不是為了拖延時間,我才不和你們說什麼我來此地的緣由。」玉蟬衣傾了傾身,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心聲,輕聲對微生溟說道,「微生溟,剛剛的故事好不好聽?」
她低聲道:「看樣子,你好像早就知道了我是誰。」玉蟬衣知道微生溟聰明,她剛剛說出來的那些話,至多讓不了解她的薛錚遠覺得古怪,但猜不到什麼,可微生溟,將她點點滴滴看在眼裡的微生溟,同時也知道陸嬋璣的微生溟,他應該是能猜到什麼。
可在她和薛錚遠說話時,他剛剛沒有半點驚訝錯愕,再加上之前他還對她說什麼,他信……
他早就猜到了。
玉蟬衣沒有太過錯愕,她也沒有想過要刻意瞞著他什麼。只是還想說上一句,他真是該死的敏銳。
因為不管玉蟬衣怎麼想,都想不通微生溟到底是通過什麼來猜出她是誰。
「不准你說出去。」玉蟬衣道,「要是你敢告訴別人我是誰……」
威脅微生溟和威脅薛錚遠不能一樣,要是向微生溟說她要讓他成為她劍下亡魂,怕是要讓他爽到吧!
玉蟬衣氣惱地微微停頓,緊接著便說:「我會讓你想死也死不成。」
見薛錚遠也急急往她身邊趕來,玉蟬衣朝微生溟手中的燈籠吹了一口氣。帶著靈力的氣息如風一般穿透了燈籠,霎時吹滅了這盞燈。
這裡光線昏暗,萬物都沒有影子,沒有燈,哪怕修士的五感再好,也很難注意到她沒有影子。
一瞬間,微生溟視線能感知到的玉蟬衣的存在比剛才朦朧模糊許多,只是她說話的氣息猶打在他的頸上,如蘭吐息輕紗一般繞著他的肌膚,令微生溟喉結微微滾動。玉蟬衣聽到他喘氣聲變得粗重了一些。下一刻,就聽到他對她說:「在你想讓別人知道之前,只會有我一個人知道。」
聲音聽上去有些重,喉頭緊繃。
玉蟬衣心定了定。
這時薛錚遠也走上前來,見玉蟬衣還好好坐在這兒,他擰起眉頭:「怎麼下去的?」
「都說了是禁術。」玉蟬衣對他和微生溟說:「總之,你們兩個,護我肉身。」
話里雖然帶上了薛錚遠,但玉蟬衣卻只將手抓在了微生溟的袖子上。
囑咐完後,玉蟬衣便入定,叫視線也跟著影子一起下了弱水。
她已經習慣了弱水的涼,影子在弱水裡面被浸得發冷,發顫,卻也已經無法影響她了。
在弱水裡,看不見夜色,也聽不見外面的聲音,只有一片死寂的安靜。
影子虛無縹緲,隨著水流逐漸下沉,下沉……
玉蟬衣最大程度釋放出修士的神識五感去感受,去辨認,終於在弱水之下,察覺到了一處不同尋常的去處。
在那里,沒有浮游的水梭花,仿佛弱水也不再流動,卻有什麼東西在漆黑的弱水之下,微弱的閃爍著冷光。
玉蟬衣催動靈力,促使影子繼續往下潛游,力求看得更清楚些。
水梭花避之不及的地方,玉蟬衣的影子靠過去卻暢通無阻。
終於,影子的手摸到了那散發著微弱亮光的物件……
微生溟與薛錚遠兩人一坐一站,薛錚遠站著眺望河面,微生溟坐在入定的玉蟬衣身邊,他們大氣都不敢出,空氣中有風過吹的聲音在這種寂靜中不知道被擴大了多少倍。
等了不知道有多久,薛錚遠走過來想要拿起燈籠再次點上,卻被微生溟制止:「不準點燈。」
薛錚遠擰了擰眉頭,隱約覺得怪異,微生溟對玉蟬衣的管護似乎遠超過師兄對師妹該有的程度。
正要說上點什麼,只聽河中央傳來一陣異響。
「水底有東西。」這時,玉蟬衣忽的睜開了眼睛。
「是』修月』!」薛錚遠早有預料,聽到水底果然有東西,他面色又驚又喜,但同時看見玉蟬衣緊盯著河中央的視線,他似乎明白了玉蟬衣的意圖,薛錚遠道,「這劍與我風息穀淵源頗深,已經認了靈兒作主,你能看到它已經是幫了我們大忙,你動不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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