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錚遠說話聲忽的一停,他看到弱水的河面上忽然急急打起了渦旋,渦旋上空捲起狂風,而後一柄長劍從弱水中飛去,寒光銳利,仿佛能割破弱水淒寒的夜色,劍身震顫,帶著終於重獲自由的錚鳴聲,在空中一頓後,直直往他們的方向飛來。
玉蟬衣並不理會薛錚遠,也根本沒聽到薛錚遠在說什麼,她飛身而出,拼盡最後的力氣,將「修月」握住。
弱水死氣太重,想將「修月」從中帶出來更是讓她靈力幾乎全部耗盡,哪怕只是放影子下去弱水,在弱水裡待了太久之後,她沒有碰到半點河水的身體也還是受到了波折,玉蟬衣握著這把劍的手不住打顫,面色蒼白勝雪。
察覺到什麼,她根本不去管滿臉驚愕的薛錚遠,而是猛地抬頭看向微生溟:「告訴我怎麼將殘魂放進髓石裡面,這把劍上還殘存著很虛弱的一點殘魂,快一點!」
微生溟神色一肅,連忙念起了咒語。
伴隨著他念念有詞,「修月」逐漸止下震顫,一縷細弱到幾乎看不見的白色神魂從中逸出,衝著玉蟬衣胸口而來,迅速鑽入玉蟬衣脖間發著光的髓石項鍊當中。
第93章 何必 別攔我
薛錚遠面上三魚共頭的印記再次亮起——他與薛懷靈的連心咒時隔七百年之後,再次燃起一抹微弱的聯繫。
但此時此刻,哪怕連心咒沒有反應,薛錚遠也知道,這一抹無比虛弱、岌岌可危的神魂,正是薛懷靈的殘魂。
「靈兒……」薛錚遠喃喃著,呼吸都變輕了。
殘魂全部沒入髓石中,玉蟬衣手中的修月劍停止震顫,徹底安靜下去。
修月劍在弱水底下沉浸七百年,沾染了弱水獨有的死氣,已不是初時的明月骨,琉璃身。它變得更白,更重,渾身沾染一股沉甸甸的死氣,握在手中時,涼意透骨,有如將弱水掬在手中。
玉蟬衣挪開落在修月劍上的目光,說道:「弱水底下,再沒有別的東西了,唯有這柄劍,以及留在修月劍上的一抹殘魂。」
「將殘魂引入我頸上戴著的法器中,能將這縷神魂主人的生平往事全部拓印下來。」玉蟬衣看向薛錚遠,「『修月』劍所護的,是薛懷靈的神魂吧?只要你答應將這縷神魂化為髓石中的一個幻境,就能知道她遭遇了什麼。」
薛錚遠的唇卻是重重一抖:「不……」
見最後關頭薛錚遠臉上竟然出現了遲疑神色,玉蟬衣眉目一凝。
難不成,他心裡真的有鬼?
心弦正緊繃,卻聽薛錚遠喉頭哽塞低聲道:「我知道這縷神魂是因何而有的。」
薛錚遠嘆道:「我也是在靈兒死後才知道,她馴服『修月』時用了禁術。一直以來『修月』封印在落月湖內,『修月』擇主十分嚴格,已經很久沒有出世了。靈兒用分神石將她的神魂一分為二,一半留在體內繼續修煉,一半放在『修月』劍內。也許是因為她從小就喜歡去澤鹿湖祭拜月神,誠心打動了『修月』,『修月』接納了她的神魂,由她自己的神魂做劍靈,『修月』也就為她所用了。」
怕薛懷靈這種使用禁術才馴服靈劍的舉止被他人看輕,薛錚遠道:「被選定的繼承人註定不能弱小,太弱小就會被首徒擠下繼承人的位置,還要肩負著帶宗門往前發展的重擔。為了當好繼承人,靈兒真的很辛苦。」
「這是靈兒自己,也是她的劍靈。」薛錚遠哀聲道,「不要讓它消失。」
玉蟬衣說:「可是這樣,你就沒辦法知道她死前發生了什麼。」
薛錚遠面上露出糾結痛苦之色。
他妹妹在外人眼里樣樣都好,好像什麼都不缺,但實際上,真正開心的時刻並不多。唯二兩次開心的時候,薛錚遠都記下來了。
一,是在一千多年前的某一天,她歡歡喜喜來找他說,陸聞樞會是她的道侶,不會再有任何阻礙;二,就是她得到「修月」劍的那一刻。
那時薛懷靈沒有說她用了禁術,薛錚遠只記住了她當時開心的樣子。
「我這裡有個兩全之策。」微生溟突然出聲說道,「我可以用這髓石法器攝取神魂記憶中的一小段,而使它不被髓石吞噬,看完記憶後,依舊可以將它取出來,放回到『修月』劍中去。」
薛錚遠聽了這話,心下沒了猶豫,點頭道:「那就依你所言。」
言罷,微生溟對髓石法器施了咒術,而後,他對玉蟬衣與薛錚遠說道:「可以進去了。」
他將進出髓石幻境中的咒語告訴了薛錚遠。
三人進入髓石法器後,只見萬千亮度不一的光團浮動在空中。微生溟視線一掃,很快指著其中繞著白色魂影的一個紅色光團,對另外二人說道:「那裡就是薛懷靈死前的最後一段記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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